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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第 2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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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沉想要进入冥界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虽然所属的世界不同,冥界也不同,但他身上具有冥界一半的神格,而在大部分拥有神明体系的世界中,冥界都是死人的居所,而这一属性也就决定了白沉自身的力量和冥界是契合的。

    因此即便不需要信物,白沉也能够自由地出入冥界。他留下了之前驯服的黑猫守在恩奇都身边,自己则进入了冥界的地域。

    这个世界的冥界也有冥王的存在,可是比起哈迪斯来说就差远了,冥王娶了个老婆,是伊南娜的姐姐,然而伊南娜的姐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没多久就干掉了老公,自己当上了冥王,执掌大权。

    伊南娜为此非常羡慕和嫉妒自己的姐姐,她想要像姐姐那样得到庞大的权利。顺便一提,伊南娜和自己姐姐的关系奇差无比,当年伊南娜是连姐姐墙角也敢挖的女人,她试图勾/引冥王,但是未果,反倒被姐姐发现了,这才导致姐姐一怒之下干掉了冥王。

    所以伊南娜是绝不敢进入冥界地域的,除非她想被自己的姐姐干掉,这也是白沉没有第一时间就赶到冥界的原因,否则以伊南娜的个性,绝对会拿恩奇都的灵魂来威胁吉尔伽美什。

    想要在冥界之中,寻找恩奇都的灵魂并不简单,因为在冥界徘徊游荡的灵魂太多了,他们以某种奇特的规律向冥河不断汇聚,形成了巨大的黑色海洋。

    白沉现在倒是庆幸哈迪斯给他的那一半冥界神格了,否则以他自身的力量,是根本无法在这样巨大的灵魂之海中找出恩奇都的,论起对灵魂的认知,任谁都比不上哈迪斯,既然这次的旅行也是为了哈迪斯,白沉自然毫不客气的用起了哈迪斯赠予他的力量。

    他用冥后的神格呼唤着冥河中心的灵魂,没过多久,他就立刻飞向了冥河之中的某个黑点,并用力量拉扯出了其中光芒最闪耀的那个灵魂。

    受到呼唤的灵魂开始渐渐苏醒,不同于周围已经被卷入冥河的灵魂,黑点渐渐恢复了他生前那精致的容貌。

    绿色的长发温柔地垂泻而下,原本迷茫的眼神在接受到光亮的刹那,开始有了焦距,当那双眼睛接触到白沉的时候,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白……”恩奇都发出了声音,他注意到身后翻腾的冥河时,苦笑了起来。

    他果然已经死了吗……原来死后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冥界似乎没有他想象的可怕,但是如果就真的这样和冥河融为一体,他是不是就会永远消失?

    “你没有做到答应我的事情。”白沉虽然知道恩奇都的个性,但他还是又确认了一次,“为什么?”

    “不知道。”恩奇都抬起头,看向了压抑又灰色的天空,“明明离开之前,你告诫了我那么多,但当我意识到如果不赶紧消灭天之公牛,会有更多的人遇害时,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选择了杀死它。”

    恩奇都还是白沉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个样子,身上充满着温柔又美好的气息,“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我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什么,我的身体就先于我的思想行动了。”恩奇都说到这里,无奈地笑了起来,“可能我就是那么被设定的吧。”

    因为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人类吗?白沉并不喜欢这样的答案,但是他却无法指责恩奇都。

    “你没有被任何人设定。”白沉开口道:“哪怕安努和阿鲁鲁创造了你,但是在我和吉尔眼里,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恩奇都。”

    哪怕从嘴里吐出的是最煽/情的话语,白沉的语气依旧和平时一样,可正是这份普通,才给了恩奇都更大的感动。

    “谢谢你,白。”恩奇都在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我刚刚可是发现了,你已经用吉尔来称呼自己的王了,相信你们相处得不错,这样我就安心了,在我死后,至少还有你能理解吉尔,能陪伴在他的身边,这是我感到最幸运的事情……”

    白沉没有应声,他就那样看着恩奇都,缓缓开口问道:“要和我走吗?离开这个地方,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下去。”

    恩奇都先是一愣,接着笑道:“连从冥界带走灵魂这种事情都做的到吗?你到底隐瞒了我和吉尔多少事情?”

    恩奇都虽然那么说,但却并没有真的生气,他早就察觉到白沉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只是他没想到白沉厉害到这个份上。

    想要从冥界抢人,在恩奇都看来至少也要是神明才能做到,但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或许……白沉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中,比神明还更像神明的存在吧。

    “不用了。”恩奇都看向了身后的冥河,眼中是一种释然和洒脱,“如果我真的复活了,你和吉尔又如何面对众神的责难呢?”

    “更何况,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恩奇都的灵魂开始渐渐暗淡下来了,他就像是了却了所有的心愿那般,朝白沉扬起了满足的笑容,“我诞生的意义已经全都得到了解答,不但保护了人类,还结实了你和吉尔这样的朋友,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任何遗憾。”

    “世间万物终有消亡的一刻,而我只是恰好到了那个时刻罢了。”恩奇都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作伪,也正因为他这样的想法,所以灵魂正不断和冥河发出共鸣,想要回归这个世界的本源。

    “所以……吉尔就拜托你了。”如果没有白沉的存在,恩奇都或许会放心不下吉尔,选择复活的道路,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再担心吉尔了,或许失去友人,对吉尔来说也是一种成长,他那位友人,在漫长的生命之中,恐怕还没有真的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

    白沉从恩奇都的眼神之中就知道对方是真心的,或许有一部分担忧他和吉尔的因素在,但更多的是恩奇都选择了就这样结束。

    对于恩奇都来说,他活着的意义已经全部完成了,他不再需要延长生命,在这里选择结束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白沉虽然想要保存恩奇都的灵魂,让他在死者之国重生,可他更尊重恩奇都的选择,因为他们是朋友。

    白沉没有再强制拉扯恩奇都的灵魂,而是让其慢慢回归本源,黑色的冥河骤然翻滚,仿佛巨浪打在了白沉的身上,明明没有被打湿,但恩奇都却感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凄凉和悲哀。

    “抱歉了。”冥河又是一阵骚/动,在瞬间就吞噬了白沉的身影。

    “恩奇都,我们是一样的。”

    “因人类而生,因人类而亡,这就是命运。”

    冥河在这一刻仿佛吞下了某种让它疯狂的东西,咆哮着绝望又扭曲的气息,黑色的污/泥如同被诅咒的原/罪,从地底蔓延至天幕,尽情吞噬着所有的一切。

    恩奇都的双眼猛地骤缩,这股力量……是他曾经在天之公牛身上感觉到的。

    直到灵魂被冥河同化得刹那,恩奇都才理解了所有的一切。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够理解白沉话语中真正的含义,是不是就能阻止一切?他不知道,直到被作为英灵再次召唤而出,见识到新的世界之后,他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选择死亡的他究竟有多自私。

    或许他被神明制造出来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但是他却没有完成作为友人的使命,所以才会迎来那样悲哀的结局。

    他给了白沉太过痛苦的答案,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心存愧疚,不过还好数千年之后,他再次见到了白沉。

    【呦,恩奇都,你怎么还穿着这破布条一样的衣服,你的MASTER没钱给你买新衣服吗?】

    【恩奇都:……】

    把他的愧疚还给他啊魂淡!还有在一旁帮腔偷笑的吉尔是闹哪样!说好的苦大仇深呢!说好的毁灭世界呢!玩蛋儿呢!

    ***

    白沉回去之后,恩奇都的身体已经化作尘沙,渐渐开始消散了,看来恩奇都的灵魂恐怕已经被冥河同化了。

    白沉没有任凭尸体就这消散,他拿出瓶子,收集了大部分的尘沙,这样至少吉尔伽美什回来之后,还能再看恩奇都一眼。

    恩奇都的死亡,白沉没有瞒着周围的人,民众们得知恩奇都大人的死亡,全都陷入了悲伤之中,自发地在神庙门前安送恩奇都大人的灵魂。

    白沉没有等吉尔伽美什回来,就为恩奇都举行了盛大的国葬,他看着底下密密麻麻为恩奇都祈福的民众,叹息般地低喃道:“看来你所做的一切……并非没有意义。”

    只是这份意义能持续多久,这些被你保护的人类……又能铭记你多久呢?

    白沉闭上了眼睛,周围的侍卫见状,纷纷自觉地退了出去,不敢打扰白沉休息。他们已经失去了恩奇都大人,王又在冥界生死未卜,他们不能再失去白沉大人了,如果两位王相继离世,那么就只有白沉大人能保护乌鲁克了。

    事实证明,侍卫们的担忧是多余的,吉尔伽美什终究是吉尔伽美什,他不但从冥界回来了,还抓住了伊南娜。

    伊南娜这次也是大意了,按理说她绝不敢去冥界,但连着被打脸两次,她感到非常愤怒,并更加膨胀了她一定要征服吉尔伽美什的野心,于是她又给安努出了个馊主意,那就是对安努说,不如收了恩奇都的灵魂,借此来控制吉尔伽美什,让他听神明的话。

    安努一开始不乐意,他觉得太麻烦了,他一个神王,该惩罚的都惩罚了,何必和一个人类纠缠不清,太自降身份了,可也不知道伊南娜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安努最后同意了。

    这下伊南娜可满意了,她的目的才不只回收恩奇都的灵魂那么简单,她还想找姐姐报仇,她从安努那里要到了神王的旨意,趾高气昂的去找姐姐要人,要是姐姐不愿意给她,那就是违抗神王的旨意,到时候神王能不收拾姐姐?

    由于磨了安努好几天,等伊南娜进入冥界的时候,已经失了先机,恩奇都的灵魂已经被冥河吞噬了,而被冥河吞噬的灵魂是无法再分离出来的,就连神王都无能为力。

    这就导致了伊南娜和姐姐吼了半天,硬是没拿到灵魂,伊南娜的姐姐也是聪明人,她直接丢下一句,灵魂就在冥河之中,想要?自己去找啊。

    伊南娜也是气得不行,谁知恩奇都的灵魂居然这么没用,才来冥界几天,居然就被冥河同化了,还是最强的战士呢,简直可笑!伊南娜不甘心这么放过姐姐,她就编了理由,硬是赖姐姐骗她,不想交出灵魂,反正违抗神王命令这个屎盆子怎么也要扣上去就对了。

    伊南娜本以为姐姐不敢对她动手,她好歹也是带着神王的命令来的,可她低估了姐姐的胆识,她姐姐那是什么人?连冥王都/敢干掉的女人,所以伊南娜的姐姐直接出手了,伊南娜本来就不是姐姐的对手,外加姐姐还占据地利之便,在冥界,就算是神王想要打赢冥王也得掂量掂量,所以伊南娜被揍了个半死,她最后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才从姐姐伊尔卡路拉手上逃脱。

    但她显然运气不好,重伤之际遇上了来冥界寻找友人灵魂的吉尔伽美什,对于这个害恩奇都死亡的女神,吉尔伽美什自然毫不留情,要是平时,他想干掉伊南娜还不太轻松,可现在伊南娜根本没有力气抵抗。

    伊南娜这时候才知道大祸临头了,她利用美/色和诡辩想要迷惑吉尔伽美什,但吉尔伽美什对她充满了厌恶,所以根本没用。

    就在吉尔伽美什打开王之宝库,想要弑神之际,伊南娜的姐姐伊尔卡路拉给了吉尔伽美什忠告。

    “年轻的王者,虽然我厌恶她之情尤在你之上,但她却是奉神王之名来此,她不能死在冥界。”

    潜台词就是,想杀我妹妹,太棒了!赶紧拖到外面干/掉她!

    吉尔伽美什也借此机会,和伊尔卡路拉提出了想要找回恩奇都的灵魂。

    “哈!年轻的王者,你不要搞错了,我为什么要帮你?”伊尔卡路拉的气势相当惊人,完全不是伊南娜可比。

    吉尔伽美什是什么人?论高傲和张狂,谁也没他厉害,他大笑了一声,毫不畏惧地注视着冥界的女王,“就凭本王敢杀掉这个恶心的女人。”

    伊尔卡路拉一愣,随即便冷笑道:“那是你想杀她,又关我什么事?”

    吉尔伽美什眯起了那双血红色的瞳眸,仿佛可以洞悉人心一般锐利,“你也说了她是神王的使者,那么杀了她,就是与神王为敌,既然你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了她,本王愿意为你效劳,但使用本王的代价可是很高昂的。”

    “狂妄!”伊尔卡路厉斥了一声,不过她倒是有些欣赏吉尔伽美什了,居然敢和她谈条件。

    “罢了,不妨实话告诉你,你那个朋友的灵魂早已被冥河同化,就算是神王来了也没用。”

    吉尔伽美什虽然表情不变,但他却握紧了拳头,一路走到这里,还是无法救你吗?友人……

    “哼,友情,真是无聊的东西。”伊尔卡路拉讽刺了一句,“要不要杀这个恶心的女人就随便你吧,不过……”

    伊尔卡路拉欣赏够了妹妹伊南娜恐慌焦急的模样后,不徐不慢地开口道:“若你能杀了她,我就停止冥河的时间百年,这期间,只要你能找出分离灵魂的办法,就能找回你的友人。”

    “呵。”吉尔伽美什轻勾起了嘴角,“成交。”

    “不!不要相信她!”伊南娜尖叫了起来,“她是骗你的,她……”

    “愚蠢!”伊尔卡路拉替吉尔伽美什困住了伊南娜,并毫不客气地把两人扔出了冥界。

    之后就是吉尔伽美什把伊南娜带回神庙了,吉尔伽美什没有直接杀了伊南娜,他不是傻子,不可能无条件的相信伊尔卡路拉,更何况他也有不少事情要问伊南娜。

    吉尔伽美什看似鲁莽嚣张,可其实他做的每件事都大有深意,他擅长看透人心,并诱/发人们心中的黑暗,并达成自己的目的,这点和白沉非常相似。

    “虽然没有找到恩奇都的灵魂,但你好像带回了更盛大的礼物。”白沉的目光落在了伊南娜的身上。

    伊南娜心中一沉,完蛋了,一个吉尔伽美什就很棘手了,现在居然还要加上这家伙……她难道真的凶多吉少了?

    不,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了,白沉身后还有另一位神明的事情,吉尔伽美什根本不知道!她或许能以此来威胁白沉!如果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就要保全她的性命!

    更何况她和白沉是合作者的关系,她或者才对白沉身后那位神明更有用!这么一想,伊南娜的眼里又燃起了熊熊的希望。

    如果白虎在这里,他一定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