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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番外特殊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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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冰从小就立志要跟阿海叔叔学做菜,于路当时觉得也挺好,如果他喜欢,学一门技艺在手,是一辈子的财富,还能将阿海的手艺发扬光大。

    后来阿海接管了海极鲜,于林也回来了,家里生活条件一下子变得优渥起来,于路也就不再主动提让侄儿学做菜的事,他自己是做厨师的,知道厨房里烟熏火燎、油呛闷热的滋味,条件非常艰苦,厨师并不是最好的职业选择,于冰如果不主动要求学,也没什么不好,他有更多可选择的空间。

    海霸王稳定之后,徒弟们也出了师,于路就和海轩开始半年工作半年旅游的生活,一年里大约有半年时间不在家。家里请了保姆和司机,他们不在家的日子,就由他们专门负责照顾金老爷子和于冰。当然,他们出游的时间是间断性的,不会忙半年歇半年这样,是忙一两个月,歇一两个月,这样也好陪伴家人,尤其是在于冰上学的时候,尽量多待在家里,假期的时候,于媛姐妹就可以照顾于冰,或者于冰可以去他爸那儿生活一段时间,也或者他们可以带他出去玩一段时间。

    这年暑假,于路和海轩两人去日本玩了一圈,从北到南,把日本料理吃了个遍,他们对日本海鲜的鲜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人就着日本料理,一起琢磨出了两个新菜式,准备回来好好试验一下。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快开学了。这一年于南已经大学毕业了,他从六月份开始,就进了海霸王集团,主动要求从一名基层小员工做起。于南的想法很简单,他当初选专业的时候,就是打算日后帮助两个哥哥管理饭店的,现在两个哥哥也完全志不在此,他自然要更上心一点,替他们打理好海霸王。

    关于这一点,于南的女朋友梁越劝过他:“你不再考虑一下了吗?毕竟海霸王是海哥的,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于南说:“有什么闲话好说的,这是我哥他们的企业,又不是我的,我不过是帮他们做事而已。那些人不会以为,我是冲着海霸王去的吧?”

    梁越女孩子心思细腻,想得多,她就是担心别人会觉得于南觊觎海霸王,他两个哥哥都那么有钱,完全可以借一笔钱自己开个什么公司,这样就没人说闲话了。于南胸怀坦荡,毫无芥蒂,倒让梁越自己有些羞愧了。于南就这么上班了,成了海霸王这个大厦的一块砖,日后慢慢成长为海霸王的栋梁。

    海轩对于南进公司是十二分的赞同,一旦于南能够挑大梁了,这样他和于路才能彻底放下海霸王,专心去钻研美食,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这天到家的时间正是傍晚,首先迎接他们的是招财,它在院子里盯着于路和海轩看了一会,然后欢天喜地地跑过来迎接他们,在于路和海轩脚边蹭来蹭去,表示欢喜之情。

    于路双手都提着行李,腾不出手来摸招财,便说:“招财真乖!师父,阿冰!”叫了之后,却发现没有人出来迎接他们,以前每次旅游回来,于冰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可都是欢天喜地地跑出来迎接的啊。

    海轩说:“可能没在家,出去了。”

    他话刚落音,保姆阿姨跑出来了,一见他们就笑眯眯的:“阿路和阿海回来了呀?”赶紧上来帮忙接东西。

    于路和海轩都没让她帮忙,这个保姆阿姨五十多岁了,他们两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自然不会让一个老阿姨来出力气,于路进了屋,一边脱鞋一边问:“我师父和阿冰呢?阿媛和阿丹呢?他们都出去了?阿冰爸爸把他接走了?”

    保姆阿姨笑眯眯地摆手:“没有没有,阿冰和老爷子在厨房呢。阿媛和阿丹出去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回来。”

    于路吃了一惊:“阿冰在厨房做什么?”

    保姆阿姨笑呵呵的:“那孩子在做菜,老爷子在教他。”

    于路惊得下巴几乎都掉了:“阿冰在做菜?”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大踏步往厨房走去,海轩也放下行李,跟着过去了。

    于路推开厨房的门,看见屋里一老一少正忙得热火朝天,炉子上开着旺火,烧得刺啦作响,老的说:“赶紧勾芡浇汁,翻炒一下就可以出锅了。”

    “哎呀,刚才勾的芡汁用完了。”小的站在椅子上手忙脚乱,啪一声关了火。

    老的摇头:“这中途关火再开火,菜都老了。准备不充分啊。”

    小的吐着舌头:“忘了,我下次一定准备充分。”

    于路笑起来,大声说:“师父,阿冰。”

    锅灶旁,满头银丝的金老爷子拄着拐坐在一张活动椅子上,听见于路的声音,扭头看过来,顿时满脸笑容:“回来了?”

    于冰满脸雀跃:“阿伯,你回来啦?阿海叔叔,我想死你了。”不过嘴上这么说,却没立即跑过来。

    于路和海轩走过去:“阿冰,你都会做菜了?”

    金老爷子捋着胡须:“哦哟,不得了了,都学了一个多月了。今晚上就尝尝他的手艺吧,虽然谈不上好吃,但是能入口啦。”

    于冰噘着嘴,不高兴地抗议:“阿公,你明明昨天还说很好吃了。”

    金老爷子笑眯眯地说:“你现在这个菜,都已经凉完了还没勾芡,可不是只是能入口的水平了?”

    于冰嘿嘿笑了一声,赶紧去勾芡了,于路说:“阿冰,要不阿伯来吧?”

    海轩拉了一下他:“今天就尝尝阿冰的手艺。”

    于冰小脸有些发红:“等我啊,还有一个海瓜子和青菜没炒,别的都好了。”

    于路看着案台上做好的两个菜,一个虾仁香葱抱蛋,一个蟹味菇鱼丸汤,正在炒是个凉瓜牛肉,不由得笑起来:“这都是阿冰做的?”

    海轩说:“一看就知道是的。阿冰真不错啊。”

    于路说:“就是啊,我们阿冰能干了啊,都能整出一桌菜来了。”

    于冰小脸通红,既是热的,又是兴奋的,发脚处渗着密密的细汗,把发梢都弄湿了。他抿着唇,重新开了火,专注地做菜。

    海轩拿了筷子,尝了尝炒好的虾仁抱蛋,又夹了点给于路尝了:“嗯,我觉得还不错,你说呢?”

    于路吃了,两眼放光:“不错啊,真的是阿冰做的吗?”

    金老爷子说:“是的,阿冰这孩子在厨艺上还很有天赋,将来说不准比你俩都有出息。”

    于冰被几个大人夸得更加脸红了,他咬着下唇,将锅里的凉瓜牛肉盛出来,然后费力地挪着锅子放到水龙头下去冲洗。于路过去帮他刷锅:“阿冰,累不累,热不热?”

    于冰用袖子擦一把额头的汗,摇头:“不累。”

    于路说:“阿冰喜欢做菜吗?”

    于冰用力点头:“嗯。阿海叔叔,我想跟你学做鱼饼。”

    金老爷子说:“这孩子对鱼饼念念不忘,我教他做,不满意,说不是那个味儿,非要等你回来再学。”

    海轩笑着说:“好啊,我明天就教你做。”

    于路也笑着说:“阿冰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菜了,打电话回来都不告诉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

    金老爷子说:“他不让我们告诉你们,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于路擦干手,揉揉侄子的脑袋:“是个很大的惊喜,真棒!”

    海轩对老爷子说:“金老,我陪您出去吧,这里交给他们了。这一个月您也吃了不少油烟吧。”

    金老爷子笑呵呵的:“还好。德国的抽油烟机还不错。对了,锅里睁蒸着的鱼要好了,记得关火。”

    于冰的身高虽然够得着灶台了,但要炒菜还是矮了点,踮着脚尖也不够,而且那样也难受,于是搬了张矮椅子站在上头,这样高度是够了,但是挪动起来却不方便。于路看着侄儿费力地爬上爬下,将下一菜的食材终于都挪到锅子边,这才开始开火做菜。因为离灶台近,又站在椅子上,退开并不方便,所以就生生受了那些油烟和飞溅的油星。

    于路见他穿着长袖,估计是怕油星溅着了,又仔细看了一下他露在外面的小手,上面有几个红色的小点子,不由得有些心疼:“阿冰,手上是不是溅到油了?”

    于冰点头:“有一点,阿公已经教给我方法了,但还是不太管用。”

    一般做菜,都是尽量烧干锅底的水分,倒进油时,这样就不会溅油花,备好的菜都是尽量控干水分,但也还是避免不了会有水分。有人会在油还是冷的时候加一点盐,但是对专业厨师来说,如非必要,盐能不先放尽量不先放,因为会破坏菜的鲜嫩口感,过早就老了。所以要防止飞溅的油花,一般都是靠翻炒技巧,于冰还小,就算是知道技巧,也恐怕无力做到,油星飞溅是不能避免的。

    “回头阿伯给你找一副手套,戴着就不怕油溅了。”于路觉得侄儿简直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这么大的孩子,谁不贪玩啊,他居然就一板一眼地开始学做菜了。

    因为于路和海轩回来,他们又临时加了两道菜,于路本来打算自己来,结果于冰非坚持都要自己做,于路便在一旁指点他,他发现于冰对做菜的领悟能力非常好,他甚至连几成熟都开始领悟了,真是一个可造之材。

    晚上这顿饭大家吃得特别开心,于冰的手艺自然赶不上于路和海轩的,但是对一个才学了一个多月的9岁孩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不会比保姆做的差。于路和海轩都非常给面子,将桌上的菜都扫光了,这让小于冰特别有成就感。

    海轩边吃边称赞:“嗯,很不错了,比我9岁的时候做得还要好吃。”这话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对于冰来说,是一个信心倍增的鼓舞,小小的雄心被燃烧得旺旺的。

    吃完饭,分发完给大家的礼物,于路和海轩回房间去休息,赶了一天的路,也是怪累的。两口子放了水,一起在浴缸里泡澡,海轩张开腿,让于路坐在自己腿间,给他擦背。于路舒服得打了个哈欠,拍着海轩的膝盖说:“没想到阿冰居然这么爱做菜,你后继有人了啊。”

    海轩轻笑着捏他的脖子:“你也后继有人啊。”

    “这小子直接跟着我师父学,不算我的——”说到这里,于路突然停了下来,拔高了声音说,“不对啊,他跟我师父学,那不就乱了辈分了,我都成他师兄了。不行,明天不让我师父教他了,我自己教吧,让老爷子歇着去。”

    海轩忍不住笑了:“其实老爷子教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让他还找到一些成就感吧,他还能发挥一点余热。”

    于路说:“我师父都九十三了,这把年纪了,还不该歇着吗?”

    “只要能胜任,没什么不行,以后让他隔三岔五指点一下阿冰就好了,不用他时刻都盯着。”海轩说。

    “嗯,这样不错。”

    于冰就从这时正式开始学厨艺,比海轩学艺起步的年纪晚了一点,但是比于路那是早多了,而且这孩子的天赋极好,绝对是个可造之材,真是于路和海轩后继有人了。唯一对于冰学厨有异议的是于林,他觉得儿子根本就不用学厨师,这个太辛苦了,有钱还怕请不到好厨师,为什么非得自己受累呢。

    于冰才不听他老子的,打定了主意要学。于林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便去和于路商量:“哥,咱们家现在这条件,没必要让孩子学做菜了吧。”

    于路说:“他喜欢学,有什么不好?我又没有让他去店里帮忙,他学会了做菜,给自己做,给家人做都行。”

    “不,我不是那意思。他愿意学做菜,那没什么不好,我就是觉得,没必要学得这么严格吧。随便学学,炒炒能吃就行了。”于林说。

    于路说:“我们家全都是大厨,对能吃的要求跟你不一样。孩子跟着我,我又没虐待他、强迫他,都是他自己喜欢要学,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还拦着不让学吗?你忙你的事去,怎么教育他你就别操心了。”

    于林被他哥说得没话说了,于冰不跟他亲近,每次接过去住一个礼拜就要回家,好像于路才是他爸,自己是他叔叔一样,这点让于林有些小失落。其实也不能怪于冰,于林的性格一向强势,他刚回来的时候,对于冰是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好像在弥补亏欠一样,等回来的时间长了,于冰也渐渐大了,他的强势就开始表现出来,会干涉于冰的决定,甚至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所以于冰非常不喜欢和他爸一起生活,还是跟着阿伯好,家里人都讲道理,不把他当小孩子看。

    于冰的厨艺就这么慢慢学了起来,于路和海轩有心想培养他成为一个专业厨师,所以教得也很用心,将来肯定用不着他去店里做菜,但是可以作为技术总监或者美食评论家。

    于冰却对靠厨艺赚钱十分期待,自他上五年级之后,就开始利用寒暑假摆摊卖小吃赚钱了,有时候还请一帮朋友上家里来吃饭,亲手给他们做一顿美食。

    于路刚开始以为这孩子只是好客,有一次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知道这些孩子来家里吃饭是花了钱的。敢情这小子把自己家里当私房菜馆了,于路对于这个事情哭笑不得,叫住于冰来问了:“你的朋友来家里吃饭,怎么也要收钱呢?”

    于冰说:“不一定都是我朋友,有些我也不认识,是他们带来的人。他们听说我做菜好吃,都想来尝尝我的手艺,我说我不白给人做饭,他们就出钱凑份子了。”

    于路:“……”

    于路说:“下次带到我店里去吧,别在家里了。”

    于冰点头:“好,去你的私房菜馆好吗?我喜欢那儿的厨房。”

    “可以,不过要提前跟我打招呼,我好给你安排桌子。”于路和海轩弄了个私房菜馆,只接受预订,菜单是固定的,好几个套餐,每个套餐至少十六道菜,多的有二十好几道,每桌至少八千起,贵的有几万,每天只接受一桌预订,还得看大厨的心情,有没有时间。大部分食客都知道,现在想吃上这两位大厨做的菜,那还真不容易了。其实于路和海轩有时候还会去海霸王做菜,不过谁能吃得上,那就要看食客们的运气了。

    每年的11月3日,是于路和海轩的纪念日,他们都会有一个庆祝仪式,今年的这天,他们选择了在家过。这一天,他们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于冰亲手给他们做了一个巧克力蛋糕,还赠送了一枚勋章,上面印着两个戴帽子的卡通厨师。

    于路拿着那枚薄薄的勋章,却意外地沉,金灿灿的,有些难以置信地说:“这是金的?”

    于冰笑着点了下头:“嗯,让我爸店里的师傅设计的。我爸给了我成本价,钱是我自己做生意赚的。献给阿伯和阿海叔叔,谢谢你们!”于林到底还是开了金店,因为做生不如做熟,他对金子了解得最多,所以还是做了这个。

    于路抱着于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太谢谢了,阿冰!阿伯很喜欢。”

    海轩用手摸着于冰的脑袋:“谢谢,阿冰,叔叔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