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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全章 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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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雨都快下了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停?”黄蓁蓁抱着小金摸着它的头窝在沙发上面,望着窗外,“爸爸还没有回来吗?”

    “新闻上天天放,邻省好几个省都爆发了山洪,甲竹湖的水位一直上升,这雨要是再这么下下去,甲竹湖怕是要淹了。”黄妈妈脱下身上的雨披,黄蓁蓁连忙穿拖鞋过去帮她接住,那毛巾擦妈妈身上的水。

    “我去给你拿水,你去泡个热水澡,春寒料峭的,别感冒了。”

    黄妈妈嗔了她一眼:“我还用你拿?你好好看你的书吧,这些天我和你爸爸忙,也没时间帮你按摩腿,你刚训练回来,腿还疼不疼?”

    黄蓁蓁娇俏地笑道:“我老早就说不疼了,就是刚练的时候,一下子蹲太长时间的马步不习惯,吃不消练,现在习惯了已经一点事都没有了,就你们瞎担心。”

    黄妈妈一边去厨房拿开水壶,一边说:“你去看衣服干了没有,没干的话去我橱柜里,拿一套内衣,把我毛衣也拿上。我身上毛衣湿了,一会儿你替我晾上。”

    黄蓁蓁有事情做,人就动了起来:“好嘞!”

    黄妈妈拎着开水出来,望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叹了口气:“幸亏去年听你的,把甲竹湖用钢丝网圈了起来,不然今年发洪水,怕要损失好几百万,家里日子刚好过了一点,你爸又在银行申请了几百万的贷款买了地,如果一场洪水下去,得背一辈子的债了。”

    黄蓁蓁上去接过黄妈妈手中的水壶帮她往上拎:“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妈你别太担心,这些事情爸爸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黄妈妈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你和你爸一样,就会花钱,我要不存点钱,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去了、。”黄妈妈眼底浮现厉色:“说不担心,能不担心吗?现在人不知道有多坏,前些天还有人为了偷鱼,带着钢丝钳去把钢丝网都给剪断了,要不是被你爸及时发现,给它补上,之后洪水来第一个冲垮的就是这里!”

    她担忧的眉头都蹙了起来,“你爸爸带着几个人整天开着汽艇,一天不知道巡逻多少趟,钢丝网一天不知道检查多少遍,一点点纰漏都不能出,外面雨水这么大,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黄妈妈说着眼圈就有些红,但她显然不想在女儿面前失态,让女儿担心,“行了,你好好念你的书,家里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

    黄蓁蓁知道最近爸妈压力很大,有意跟她说点开心的事:“妈妈,这次六校联考,我考了全市第二名呢。”

    黄妈妈眼睛一亮,多日来沉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晴光:“真的?”

    黄蓁蓁洋洋得意:“那还有假!”

    她跑回房间,将自己的试卷拿出来,递给黄妈妈看:“你看!”

    黄妈妈看着她的试卷,眼底的阴霾消散,高兴地说:“你爸爸心大,一心想把你们兄妹俩往省城的重点高中送,你哥哥我们倒是不担心,就担心你,现在你懂事了,我也松口气,你好好读,以后考大学、读硕士、读博士,只要你读的下去,还愿意继续读,我和你爸爸都支持你!”

    黄妈妈先前还高兴呢,这会儿眉头又皱了起来,指着卷子上被扣分的地方:“你就和你爸一样粗心,这里被扣分了吧?”

    黄蓁蓁吐了吐舌,汗颜的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黄妈妈又翻了另外几张试卷,物理扣了两分,政治历史各扣了两分,英语扣了一分。

    黄妈妈将试卷都看完了,将卷子递给她:“考试的时候你也细心一点,我看上面好几道题就是粗心大意,马虎,才扣的分。”

    黄蓁蓁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太后说的是,小的下次一定细心细心再细心,争取同样的错误不再犯第二次!”

    黄妈妈叹了口气:“你这一点啊,就像你爸爸,粗心大意,还好你哥哥这一点随了我,真是光操心你们两个都操够了。”

    黄蓁蓁谄媚地点头:“首长辛苦,首长辛苦!”

    黄妈妈纠结的眉头总算舒展开,笑着斥道:“你这张嘴巴也随了你爸爸,就会贫嘴!”

    黄蓁蓁闭眼噘嘴,对着黄妈妈:“嗯~~~嘛!vev”

    把黄妈妈逗的要打她,气着笑道:“别贫了,快去帮我衣服拿过来。”

    黄蓁蓁拿着试卷走到门外,啪一声将浴霸灯打开,将浴室门关着只留一道小缝,嘻嘻地探着头:“妈,家里不差这点电,你在里面好好泡,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

    她把浴室门关上,拿着卷子靠在墙上,缓缓吁了口气。

    她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把甲竹湖都圈上就没事,却低估了人心的贪婪和险恶。

    好在,大问题已经解决,他们家只要维持好现状,就不会垮。

    傍晚玉佩里又凝出水珠,她继续降水珠滴在晚上全家人一起喝的汤里,黄爸爸整天风里来雨里去,一天到晚和水接触,衣服被雨水打湿,都是靠体温捂干,身体很容易聚积寒气。

    不管这水珠有没有神奇的效用,她都以防万一。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所求的幸福都十分简单,不过亲人爱人友人,一生平安健康喜乐。

    晚上黄爸爸回来,身上衣服果然都是湿的,黄蓁蓁连忙端了热汤过来,汤了放了许多姜片一起熬出来的。

    黄爸爸喝了热汤,身上出了一身汗,感觉舒服了很多。

    黄蓁蓁又连忙将自己考了全市第二的好消息告诉了黄爸爸,把黄爸爸给高兴的,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骄傲的跟自己考了全市第二似的。

    高兴完了,黄爸爸又问:“全市第一是谁?”

    “敏行。”

    黄爸爸沉默了一下,接着鼓励她说:“你要努力一点,争取下次考试超越他!有没有信心!”

    黄蓁蓁铿锵有力地说:“没有信心!”

    ……

    黄妈妈在一旁都笑喷了,“你们这对活宝,赶紧吃饭吧,饭都堵不住你们俩的嘴。”

    黄爸爸凑过来哄黄蓁蓁:“怎么能没有信心呢?就要大声的说:有信心!”

    黄蓁蓁沮丧道:“我这次超常发挥了,都没有超过他,我这种凡人,还是不要跟他这种学神比了。”

    “什么你这种凡人?还没比就先说起沮丧话了!”黄爸爸难得严肃地训斥她:“你爸爸我年轻那会儿,和他爸爸是同班同学,哪次不是我考试压过他?”

    黄蓁蓁:“真的吗?”好崇拜哦!

    黄爸爸被女儿崇拜的眼神看的虚荣心不住膨胀,眉头都飞了起来:“那还有假?那时候我,你三伯一直都是班里前三名,他哪次都考不过我!”

    黄爸爸遥想当年,真是雄姿英发,谈性都不由冒了出来,准备来个大谈特谈。

    黄妈妈将饭菜都端上桌,给每个人都舀了一碗山药排骨汤,笑着说:“行了,吃完饭再说。”

    黄爸爸激励她:“要好好考,争取下一次考试超过他,爸爸相信你!”

    黄蓁蓁拿过碗喝了口汤:“谢谢爸爸。”过了会儿,“对了,我这次考的这么好,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黄爸爸笑着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黄蓁蓁眉飞色舞道:“我想要暑假去澳门玩!”\(≧▽≦)/

    黄妈妈在一边听着不赞同地训斥她:“澳门有什么好玩的。”

    “去嘛去嘛,我就想去嘛,我可以跟旅行团,我发誓我保证不乱跑!”黄蓁蓁哀求地瞅着黄爸爸,可怜兮兮地说:“爸~爸~你就让我去嘛~~~我最远都没出过我们省呢,说出去都丢脸死了,班里好多同学都出国玩过了,你也让我出去见识见识嘛~~~~”

    黄妈妈眉头皱了起来:“你们还是学生,跟她们比去哪里玩?你可真有出息!要比就比学习成绩!”

    黄蓁蓁:“妈妈我这次考了全市第二难道还不够吗?”

    黄妈妈……

    黄爸爸被她吵的没办法,“这去澳门不是你想去就去的,你现在没有身份证,连通行证都办不了。”

    “那你就去给我办一个呗~”黄蓁蓁说的很轻松,“我知道农村很多人到了十五岁就可以办身份证,你给我在身份证上加个一岁,爸~我要去嘛~我就要去嘛~你不给我去……”她将碗往桌子上一放,背过身去,鼓着脸颊:“我就不吃饭了!”

    她低着头可怜兮兮吸吸鼻子:“人家这次考了全市第二,你们都不给人家奖励……”

    黄爸爸黄妈妈是真拿这个女儿没办法,黄妈妈倒是想管她,奈何每次黄爸爸都护着,要不是女儿还算懂事,性格也不叛逆,她怕要烦死了!

    果然,黄爸爸投降道:“好好好,蓁蓁这次考了全市第二,爸爸给你奖励,给你办张身份证行了吧?”

    黄蓁蓁依然气鼓鼓的:“还要暑假去澳门玩!”

    “澳门有什么好玩的……”

    “我就要去澳门玩!”

    “好好好,去澳门玩。”黄爸爸无奈道:“那你要听话,争取期末考个年级前三……第一名!我就带你去澳门玩!”

    黄蓁蓁眼睛一眨,眼圈就红了,瘪瘪嘴巴,眼睛湿漉漉的控诉他:“你耍赖!”

    黄爸爸心都被揉碎了,她就是要天上星星,他恐怕都要点头:“好好好,去澳门去澳门,我滴小祖宗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行了吧?”

    黄蓁蓁这才破涕为笑。

    黄妈妈对黄蓁蓁没办法,就找黄爸爸算账:“黄国辉哎,你就惯着她吧,人丢了你就开心了!”又吓唬黄蓁蓁道:“去澳门玩啊?外面都是人贩子,把你拐卖到山里,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时候就有的你哭了!”

    黄蓁蓁笑嘻嘻的:“妈,我是吓大的。”

    黄妈妈伸手就要打她,她抱头连忙求饶:“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我跟团去,跟团去还不行嘛!”

    黄妈妈对黄爷爷黄奶奶叹气:“真是拿她没办法!”

    黄奶奶在一旁看得乐呵呵的,笑的眼睛都眯了,没底线地宠着说:“她想去就让她去喽,人家都出国,她看着不想啊?澳门怎么说也是国内!”黄奶奶声音特别温柔地问黄蓁蓁:“是不是啊,小心肝?”

    黄爷爷也笑呵呵地在一旁帮腔:“让她去吧!她考个这么好的成绩,不给奖励哪行?”

    黄妈妈无奈地没好气道:“你们都做好人,就我做这个恶人。”

    黄蓁蓁狗腿一样谄媚地笑着给黄妈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哪能呢?我妈妈是天底下最美丽最温柔最勤劳最智慧的妈妈!”她笑着问黄爸爸:“爸,你说是不是?”

    黄爸爸连连点头:“是是是,附近方圆三百里,都找不出一个比你妈妈还漂亮还能干的。”

    黄妈妈啐了他一口:“你们父女俩就吹吧!”到底忍不住展颜笑的很甜蜜。

    黄蓁蓁因为思想太邪恶,差点喷饭。

    太内涵了有没有?

    她连忙收敛心神自省:思想真是太不纯洁了!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黄妈妈问黄爸爸:“你还真让她去啊?”

    “不让她去怎么办?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黄爸爸说这句话市语气还挺得意,黄妈妈都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

    黄妈妈没好气道:“你们父女俩一个模子下来的,都一个德性!”

    黄爸爸舔着脸往黄妈妈身上扑。

    他性格中有种非常乐天的特质,任何时候,态都非常好。

    黄妈妈却是天生爱操心的人,两人雨露渐歇,两人安静躺在床上,黄妈妈又忍不住问:“这几天水位的事怎么样?”

    黄爸爸有些困了,抱着她往怀里揽了揽:“外面的事情你别担心,都有我。”

    “能不担心吗?今年这么大的水。”黄妈妈忧虑地说:“你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救生衣时刻都要穿着,不要脱。”

    “嗯嗯,放心吧,老婆,没事的,有我在。”黄爸爸在黄妈妈略有薄汗的额上亲了一口,“睡觉吧。”

    想到今年这场大水,黄妈妈哪里睡得着?

    “国辉,蓁蓁他们的两天武术师父每天就上两节课,早晚的训练之后,白天他们没什么事,都在办公室里闲着,你不如花点钱,把他们请上,跟你一起去巡逻,或者你忙的时候请他们帮忙去巡逻,听说他们都是军人退伍,又会武术,大不了多花点钱,在外面不管怎么样,首先安全第一。”

    黄爸爸原本困的都要睡着了,闻言不由乐了,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黄妈妈:“老婆,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大不了多花点钱。”不禁窝心和感动,在老婆心中自己的安全远比钱来的重要。

    知道不让老婆安心,她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他拿了靠枕枕在脑后,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让她枕着自己胳膊,和她聊天:“请上这两个师父也好,下面一些村里小年轻,三更半夜一群人去偷鱼,偷些鱼也就罢了,还夹断钢丝网,到时候珍珠和鱼都要跑长江里去,这是断我家生机啊,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暗害我们家。”他沉默了一会儿,“过几天我请郭玉他们吃饭,不把这些人抓起来杀鸡儆猴,狠狠罚他们一笔,这事杜绝不了。”

    郭玉是黄爸爸同学,现在已经是吴山市下面一个区的派出所所长。

    “请他们吃饭要香烟吧?过年一起买了不少,还有几条,你一起带过去。”

    “我们什么关系?还讲究这些?”黄爸爸嗤笑道。

    但到时候该带的东西他依然会带,在老婆面前嘛,哪个男人不吹下牛呢?

    他神色冷凝了一些,“前些天下面一个村,七八个青年一起偷鱼,他们仗着人多根本不怕你。那一块的钢丝网都被他们剪开,豁开好大一个口子。”他叹口气,眼睛在黑暗中显得黝黑森冷:“你说他们偷鱼也就罢了,吃几条鱼我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可剪开钢丝网……”

    黄爸爸道:“估计是陈强那帮孙子想害我们家,他们老早就盯上甲竹湖这块肥肉,可惜早早被我承包了,我当时一签就是三十年。”黄爸爸冷笑:“用这种小手段,过几天恐怕还要给东城那边打电话,让那边再派几个人过来。”

    黄妈妈担心地说:“这事你也别怕花钱,他们来了大不了多付他们一些工资。”

    “这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闭上眼沉沉地睡了。

    黄蓁蓁五感灵敏,刚刚洗完澡,她来哥哥房间找哥哥曾经留下的学习资料,恰好听到黄爸爸黄妈妈说话,就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见父母夫妻感情融洽,心里松了口气。

    黄妈妈性格保守,求稳;黄爸爸性格激进,敢拼。平时自然互补,可前世家里经历两次天灾,将他们夫妻性格中的矛盾点彻底放大,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这一支都是她心头直通。

    其实于冒着被抓被打的危险,夹断别人家钢丝网,毁人根基,就为偷几十条鱼的人,黄蓁蓁真是无法理解了,就像无法理解,一些人为了赚一点废品钱,就去拆价值几十万元的国家电缆,甚至偷路边井盖拿去当废品卖一样。

    但这世上永远不缺少这样的人,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就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东城黄家那边派了七八个会武的人过来,黄妈妈将他们安排在了珠厂里。

    黄爸爸这人比较有先见,建珠厂的时候,见土地便宜,当时买了二十多亩地。这二十亩地也是洪水之后,黄爸爸还能东山再起的原因,可惜得罪了老天,又遇天灾。

    今年花费特别大,黄妈妈心疼钱,没有请保姆去给他们做饭,每天由黄奶奶做好饭菜,她冒着风雨骑电瓶车给他们送去。

    去往珠厂的路上,有很长一段路都被淹没,有成年人腰胸那么深,有人特意在这里摆了个渡船,赚点零花。

    黄爸爸哪里放心她?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个了四十来岁的阿姨,每天给他们做饭洗衣。

    四月底,甲竹湖已经彻底被淹没,堤坝上面的水已经有一尺多深,下面的农田村庄远远望去,一片汪洋。

    黄妈妈要安排他们住宿和吃饭,每天黄奶奶都要做一大锅饭和菜,给他们送过去,黄爸爸嫌实在麻烦,就直接招了个四十来岁的阿姨,专门给他们做饭洗衣。

    每天巡逻,一个汽艇不够,黄爸爸另外又租了两个汽艇。因为三更半夜也要驾汽艇出去巡逻湖面,黄爸爸经常晚上就睡在船上,黄妈妈日夜担忧。

    但黄爸爸不放心。

    员工虽然也可以巡逻,毕竟没有自己来的细心,甲竹湖投入了他全部心血,珠厂已经投入生产,下一步目标就是进入珠宝行业,还有和同学一起合开的生态养猪厂,不说这些,儿子女儿要上大学,这些都要靠他这个一家之主来撑着,他是个男人,要让家人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职责。

    而这些能狗维持下去的前提,就是甲竹湖里面的珍珠得没事。

    甲竹湖一旦被破,里面鱼和珍珠都要跑到下面的农田和长江里去,向来粗心的黄爸爸这些天格外认真细致,几天功夫眼睛里就熬出血丝。

    好在每天都有喝黄蓁蓁滴过玉佩里水珠的肉汤,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脸颊也红润,就是头发长长了没时间去剪,胡子也没时间刮,看上去有几分颓废。

    他们几乎每天都能在湖的边沿地带收到好几张渔网,都是附近的村民放在甲竹湖里,想趁机偷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黄爸爸粗糙的大手用力搓着脸,“我们哪有精力天天跟在他们后面巡逻?”

    “要不找个机会,将这些人抓住打一顿,将他们打怕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做这些缺德事!”东城那边的一个武师父建议。

    “这也是个好主意。”黄爸爸深思了一会儿:“双管齐下吧,哪天我让郭玉给我几个人,让他们现场抓个现行,人赃并获抓到牢里,关上一段时间,再罚个几千块钱。”

    黄爸爸道:“再遇到偷鱼剪网的,抓住了就打一顿,就找那些小青年,年纪大的和年纪小的吓唬吓唬就行了,别把身体打出毛病到时候反而麻烦,那些小青年也不需要把他们打的缺胳膊少腿,就让他们疼,让他们下次再也不敢犯就行!”

    几个武师父都跟着笑起来,其中一人笑道:“国辉,你让我们把他们打的缺胳膊少腿我们也不敢啊。”

    “打人的事你放心,这事我们是专业的,保准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还一点事都没有!”

    黄爸爸道:“我再找点人到下面宣传,让其它几个村子的人也知道怕,不然这事禁不住。”

    商量好办法,一群人就去做。

    黄爸爸他们特意踩好了点,没去打草惊蛇。

    请了几个警察吃过饭之后,就带他们上船,到他们每天都准时到那一块儿偷鱼的地方一下子就抓了现行。

    之后又找下面农村有点关系的人,请他们代为宣传,说某某村谁谁谁偷鱼,夹断人家钢丝网,被抓住后罚了两万块钱,现在还在拘留所里面关着,恐怕要做两年牢。

    有人说,“那群巡逻的人,全部是黄老板从武馆里请来的打手,一个人能打七八个年轻小伙儿。”

    还有人说,“人家那是从黑帮请来的,要是被抓到,打死都算轻的,他们那帮人,亡命之徒,听说经常拿刀砍人,胳膊砍断了,他们最多赔点钱,去牢里待几个月,砍了都白砍,谁让你偷人家鱼的?”

    总有人不信邪,送到那几个武师父手上,被打的哭爹喊娘。

    一边震慑,一边宣传,偷鱼的人总算少了许多。

    湖被淹没,不少鱼跑到农田里,几乎天天有人在农田里下网抓鱼。

    对于在农田中抓鱼的人,黄爸爸并不管,只要别破坏钢丝网就行。

    水位淹没堤坝不过一尺,鱼跑出的有限,珍珠基本没有损失,鱼也只损失一小部分。

    ******

    五月初,水位已经和堤坝齐平,春季农民所下的秧苗基本上被淹的一点不剩。

    黄爸爸做事有一点很好,很有信用。

    他答应帮黄蓁蓁办身份证,就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用她提醒,到了五一,就带她去派出所办了身份证,身份证上年龄比她实际年龄大一岁。

    这时候户口管的还不严,黄爸爸打算等明年再帮她重新办一张农村户口。

    身份证办好之后,趁着五一节有时间,又把港澳台通行证给办了。之后又去牙医那里去看了下牙齿。

    带了将近十个月的牙套,右边里面长歪的那颗牙齿已经长出来许多,只是矫正牙齿一般需要1.5年到2.5年的时间,牙齿矫正需要时间,里面牙齿牵引生长更是要时间,一时半会儿牙套还摘不掉。

    黄蓁蓁相当沮丧。

    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牙套,但毕竟不美观嘛。作为一个审美正常的大龄少女,她也是爱漂亮哒~

    五一不能出去玩,闲着没事,她就吵着要跟黄爸爸一起出去巡逻。

    “你去做什么?都是水,太危险了,不许去!”黄爸爸难得严厉。

    黄蓁蓁抱着黄爸爸胳膊左右摇摆:“爸,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乖乖的听话,不乱跑,不乱看,坚决服从党组织的命令……”

    “党组织现在就命令你不许去!”

    “我就要去!”黄蓁蓁鼓起嘴巴:“爸~~~你就带我去嘛~~~~我还没做过小汽艇呢~~~人家也想坐一回嘛~~~我保证穿上救生衣,待在船舱里哪里都不乱跑!”

    黄爸爸无奈,“你说的,坐在船舱里,哪里都不去,不许往甲板上跑。”

    黄蓁蓁绷直了手做敬礼的手势:“遵命!”

    黄蓁蓁前世今生都是被娇宠长大,经历过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老师不喜、父母离婚、男友要订婚新娘不是我,其它……可以说是在蜜罐里跑到的,虽然她早已在书上看过对洪水描述的可怕,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当她站在茫茫水中央,看着被淹没的稻田树木,浸泡在洪水中的房屋,出门靠划菱角盆的灾民们时,她才深刻的意识到洪水的恐怖。

    很多房屋被淹到屋檐,有些人家是两层楼房,便将炉子放到二楼阳台上烧饭,菱角盆系在二楼栏杆上,要出门,爬进菱角盆,用洗衣板划菱角盆出门。

    他们这些临江、临湖长大的人,个个都有一身好水性,倒也不怕水,五一很多放假在家的学生们,还兴高采烈地划着菱角盆在在田地里撒渔网。

    黄蓁蓁就亲眼看到一个菱角盆在她面前翻了,上面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直接被菱角盆盖住,扣在水里。

    她都要吓死了,连忙喊着:“八师父,八师父,有人被菱角盆扣在水里了,快去救他们啊!”

    船上几个师父也吓了一跳,连忙开汽艇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见两个少年一个猛猛扎上来,特别淡定地将菱角盆吃力地翻过来,两人爬上去继续撒网。

    八师父看到朗笑:“这帮少年,都是水鸭子!”

    黄蓁蓁拍着胸口:“看着太危险了!”

    黄爸爸趁机教育她:“看到了吧?爸爸为什么要让你和你哥好好读书,因为农民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一群人,他们就靠这些田地吃饭,现在田被淹了,这一年的出息就没有了,你想想看,他们一年种个十几亩地,才赚多少钱?”

    黄蓁蓁抱拳求饶:“爸,我一定好好读书,天天向上,您能别给我上思想政治课了吗?”

    黄爸爸无奈地笑:“这丫头……”又道:“一会儿我和你八师父去下面的村子巡逻,你明天还要上课,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这几天跟着黄爸爸巡逻,黄蓁蓁已经知道大概路程。从这里开汽艇到黄家港要半个小时,从这里到到下面的村子也要半个小时,送她回去一来一回就是一个小时,到下面村子天都黑了,便道:“爸,你一会儿把我送到那个码头,我自己坐船回去就行。”

    黄爸爸看向不远处送学生去上学的船,点点头:“行,你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洪水后,学生无法坐车上学,有机船的人家就开机船去接送他们。船资也便宜的很,一人才三块钱,但这一块上学的孩子多,一船能装五六十人,回来还能带一些去镇上采购生活用品的大人,一趟也能赚个几百块钱。

    黄蓁蓁坐上船,黄爸爸一定要让她去船舱待着,“到家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知不知道?别忘了!”

    黄蓁蓁挥手:“放心!忘不了!”

    黄爸爸他们坐汽艇离开,掀起一阵水花,穿上不少少年都惊呼:“哇哦!好快!”

    “这么快坐起来肯定爽!”

    旁边有少年问黄蓁蓁:“那是你家哒?”

    黄蓁蓁点头,“是哒~”

    “你家真有钱!”

    黄蓁蓁:“少年,难道你不知道有一样东西叫做租吗?那是我家租的。”

    少年一听是租的,就不感兴趣了。

    坐汽艇很快很爽,但坐这种机船就很无聊了。

    机船很慢,汽艇半个小时就能到的距离,机船得得得得开过去要一个小时。

    此时已经四点多,顺利的话,五点钟就能到家了。

    黄蓁蓁坐在船舱看着水面不停地向后移,路上能看到很多树冠,很多调皮的学生还会伸手去抓那些树冠,船老板娘就不停地喊:“危险!危险!坐在船上不要乱动!不要去抓水里的东西!”

    因为是陆地被淹,地面时高时低,穿不时地被搁浅,这时候就需要停下发动机,用竹篙撑船,船老板的老婆显然是老手,每次搁浅,都能很快撑过去,船又得得得得向前开。

    天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离岸就不远了,黄蓁蓁和许多少年一样,都忍不住站了起来,看向岸边。

    突然听到一声厉喝:“都蹲下来!”

    站起来的少年们连忙蹲下,只听嗖的一声,突然有人大喊:“船老板掉水了!船老板掉水里了!”

    又有人喊:“船老板是被电线给打到啦?肯定是触电了!”

    但是船是在开动状态,没一会儿就开出百米之外。

    黄蓁蓁也连忙跑出船舱向外张望,只来得及看到百米之外一个挣扎的小黑点。

    船老板娘哭的撕心裂肺:“谁来救救他呀,我求求你们去救救他呀!”

    船老板娘跪在船板上不停地磕头求船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似乎是他水性很好,但此时船已经开过两百多米,船老板的身影已经成为一个小黑点,逐渐看不到。

    那少年似乎也是碰过船的,居然把船给停了下来。他水性再好,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现在天已经蒙蒙黑,四周都是水,离的这么远,他哪里敢下水?

    船上其他人都是十四五岁、十七~~八岁在镇上读初中、高中的学生,全都被瞎蒙了,谁都不敢下水救人。

    黄蓁蓁也不敢。

    船老板娘哭声震天,已经完全失去方寸,全船除了老板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也都失去方寸。

    黄蓁蓁焦急地跑上船头,喊正在哭的撕心裂肺的船老板娘,还有船头十七~~~八岁的少年:“快!快用竹篙把船撑过去呀!现在马上捞上来,说不定还来的及!”

    看船上其他人还傻愣着盯着水面看,她连忙问他们:“你们谁还记得具体位置!快指路啊!”

    少年们像是被厉声喝的大梦初醒般,连忙指着远处:“我知道!那里!就在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