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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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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府因为给贾代善祈福放出下人的事儿,在京城别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声响,这样的事儿,在这个时候的京城那是常有的,各家下人只买不卖,时间长了,总是会有这样的麻烦,那就是下人太多,家中开销太大,想要清减又不得法,所以用这放人的法子,去除一些家中多余的,不得用的下人。

    所以这贾母做的事儿,真没有多少人注意,就是有几个附近的,看到这些放出来的人一个个大包小包的,还忍不住赞上几句,说贾家仁厚,这看看放出来的下人,一个个也颇有家资,出来后都能当个富裕户了,果然那些俗语说的对,这大户人家的下人,就是比寻常百姓更实惠。

    只有隔壁的宁府看的更清楚些,特别是在贾敬这里,最近的时间里,因为家族重任在肩,让这个往日的书呆子,多了几分烟火气,为了迅速的替病重的父亲,担起家中的琐事儿,不让父亲病中还要操心费神,他很多时候不方便问询父亲的事儿,都会直接找人去看隔壁荣府是怎么办的,好像模像样的也学一学,所以对于隔壁的动静还是很灵醒的。

    知道了这隔壁放出去的有好些都是采买管事一流的人物,是荣府下人中的顶尖管事们,他就很有些疑惑,这样的事儿,想了半响没有相通为什么,自然也就只能告知了父亲,想要得到一些教导。

    贾代化是聪明人,他一听儿子这么说,立马让孙子去隔壁找了贾赦,因为曾一路同行金陵,还联手收拾了金陵族人,如今这叔侄二人感情正好,问点什么也容易些。知人善用也是管家的法门之一,更是天下通用的道理,这一点上人家贾代化还是做得很利索的。

    贾珍兜了一圈回来,自然就带回来了具体的缘由,听到说隔壁那些管事采买犯下的罪行,还有七七八八的罪证,就是贾代化也有些傻眼,这贾家是武将人家,家中下人从上一代开始,有大半行的都是军中之法,按说还是很有规范的,怎么如今居然能出这样的事儿?这些管事们父辈大多可都是祖宗们的家丁亲卫出身,是最信任的那些人呢。

    带着疑惑,带着不敢置信,贾代化也忍不住派人将自己家中的这些人一个个查了一遍,那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自家比隔壁也没有好了多少去,一个个往日的功臣之后,居然都成为了府里的硕鼠,蛀虫,一点一滴,不动声色的再蚕食自家的家底,这让贾代化差一点气的再一次病重起来。

    既然知道了,那贾代化自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贾敬这娃为了给病重的父亲积福,放人什么的,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请了一边家中那些下人们,重新制定了一些规矩,让整个宁府里里外外的倒是风气一正,最重要的是,一个隐形的效果出来了。

    因为是贾敬出头做的事儿,所以在下人中,贾敬这个未来的家主,族长的威信也不知不觉的提高了不少,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读书读傻了,不怎么管事儿的下人们,也总算是知道了好歹,知道这主子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一个个倒是开始夹起了尾巴,老实恭敬的很了。

    这边事情刚处理完没有多久,贾敬还没有能好好的松一口气,继续他孝顺父亲,读书,偶尔上衙门展示一下存在感的小日子。隔壁的贾赦就又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大消息,居然要还国库欠银了。

    说实在的,因为贾代化还没死呢,这贾敬连自家欠着国库欠银的事儿,这会儿也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识,甚至连欠了多少都不知道,只是大概的知道有这么一个事儿而已,却不想,这会儿这事儿居然被提了出来,还这么直截了当,他又一次懵了,不知道怎么办了,没法子,继续向老爹求助吧,好在他老爹还活着,不然他必定手足无措。

    而另一边贾代化听了这事儿,也有点懵。贾代化如今对于隔壁的这个弟媳妇是越发的看不懂了,以前没觉得这人有多么的厉害啊,往常还觉得有些太爱面子,如今怎么就变了呢?真的是自家堂弟死前安排的?还是这家里顶梁柱一下子没了,弟媳妇猛地就立起来了?不管是哪一个理由,贾代化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这一次的事儿,这个弟媳妇确实没有做错,而且还把握准了时机。

    老实说他也曾想过要赖账来着,毕竟这银子大半都是为了皇帝花的,他们也就是一个过手而已,这还要他们负责还钱,这事儿实在是皇家干的不地道,也真是因为这样的心思,这欠债还钱的道理就有些不怎么通了,不通道理自然能拖就拖起来,时间一长,因为京城别的人家欠国库银子的也越来越多,这事儿就越发的卡住了,你要是换钱,那让人家怎么办?你这位皇帝花银子的都还了,那岂不是说,那些为了自己欠银子的人很不地道?这不是得罪人是什么?

    官场中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和光同尘,你不能当异类,一旦成为了异类,那么必定就会受到所有人的敌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贾代化也跟着当起了赖账的一员,反正欠的都是国家的钱,还没有利息,等着别人先动作也是可以的,不吃亏,一个个都是这样的念头。

    只是贾代化好歹也是皇帝心腹。或者说,是曾经的皇帝心腹,更是领军大将之一,对于国家财政状况,每年边军的开销都是心里有数的很,知道这国库的银子实在是有些紧巴巴,只要一个不好,就容易出现国家财政赤字,只要这国家没钱了,那么势必,皇帝就会想起这些欠款来,到时候,这些欠了钱的人家,一个个只怕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很可能让皇帝记恨,为了这个,他真的是也曾很是头疼的想过一些法子,只是都没能有下文。

    如今猛地,这隔壁弟媳妇居然就找到了这么一个出路了,用过世之人的遗言来完成还债的事儿,还让几乎所有欠债大户们人都说不出一个不好来,那真是太聪明了有没有?原来,这寡妇的身份居然还能用来挡煞,真是太奇妙了。

    有了这么一个开头,贾代化再去想想自家,怎么也想出了一点的端倪来,似乎自家也能凑上去,哪怕是不还全部,只还上一部分,也能让自家在未来,皇帝清算国库欠银的时候,比别人更容易脱身的理由。弄得利索些,说不得,还能为自家赢得皇帝更多的信任,为儿子的将来更进一步铺上一条好路。

    他想到这里,还有什么可由于的,立马招呼儿子也开始清点自家的库房,甚至因为慎重,还让人把自己也抬到了库房门口,就这么坐着,看着几个账房一一清点。还将库房中五十万两银子全提了出来,放到了一边。

    “父亲,咱们也全还了?”

    贾敬就是在不在意银钱,这会儿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占了库房存银一一半的银子就要送出去,心里也忍不住心疼起来,想要获得一个准话,眼神看着贾代化很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惹得贾代化一个白眼招呼。

    “终究是要还的,和贾家能在延续数十年的荣耀比起来,这些银子算什么?只要能勤俭持家,银子这东西总能多起来,圣眷就不一样了,一旦失去,那就不容易再得回来了,用银子换个圣眷,值的很。”

    话说道这里,贾代化也忍不住有些叹息,要不是家中下一代实在是没什么出类拔萃,眼见着能稳步高升的人才,他何必如此算计着用银钱来买一个圣眷?真正圣心眷顾的人家,只怕即使真的到了不得不还的地步,也不至于没了下场。也就是他们这样尴尬的人家,才这样的小心求存。

    “为父这样的年纪,这一次好命,生死之危有望躲过去,可下一次呢?只怕就难了,所以在我死之前,有些事儿还是先做好的好,这样一来,即使你们一个个再不争气,看在我尽忠一辈子。临了还能为国朝尽心的份上,也能保你们一世太平,让子孙不至于没了下场。”

    话说道这里,贾代化其实已经是下了决心了,这样的好机会失不再来,要是这时候不把旧账全清了,估计下一次还真是难了,京城这些世勋们,可以忍受一次,却不会忍受下一次他们这样背叛所有人的行为。借着贾代善的死,借着自己病危的局,把这事儿了了,往好处想,他们也算是能理解,是想把这即将败落的贾家再往上拉一把。是为子孙计。就是不理解,自己又能活几年?到时候他们也不好和死人计较,最多这些人家再不和自家往来罢了,不至于动手对贾家做些什么,子孙也算是安全。

    想到这里,贾代化转头,对着儿子说道:

    “你去看看,贾赦那小子什么时候还银子,到时候你跟着一起送去,就说我想在死前,清了旧账,如此一来,你们算是一路的,一次全清了,别给人分开的机会,不然以后麻烦。”

    这会儿贾代化实在是没心思把这里头的道道和儿子分说,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所以只吩咐了这么一句让贾敬有些模糊的话语,好在这贾敬是个孝顺孩子,也知道轻重,看见父亲不再开口了,即使有些不明白,可还是很听话的去找了贾赦。

    第二天,天刚亮,这两家门口就开始热闹起来,一辆辆的车子上全是箱子,不声不响的就开始往户部走,街上的人看的有些好奇,有心问上几句,却不想这贾家的人一个个就像是据了嘴的葫芦,愣是一声不发。

    外头的人都不知道,这贾家两府的下人们再经过了府中放人事件之后,那些大嘴巴的多半都被放出去了,剩下的就是嘴巴再大,一个个也不敢在没有得到主家的允许下,随便说话,所以想要问什么,那真心不容易,在一个这一次出行,除了那些个从库房搬东西的人,其他的马车夫什么的,还真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只是听话的跟着自家主子往前走。

    等到了户部,一个个往里头抬进去的箱子,那真的是把户部的尚书什么的都给吓着了,他们真心没见过这架势,从来只有听说来借钱的,还没见过来还钱的,你说他们能信?有几个小吏更是绝,居然立马冲到外头,转头看看,今儿太阳是从那一边起来的,或者是擦着眼睛,使劲的睁大,以为自己看错了。

    好容易等到他们终于回神了,户部几乎所有的官员也都到位了,听着贾赦一边摸着眼泪,说起自家父亲遗言,一边开始清点银子,那些小吏们手都在抖啊!除了收税银的时候,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还不止是一家,除了荣府,居然还有宁府的,贾敬说的更玄乎,说是他爹说了,不想死了还欠着钱,下去不安稳,乘着还有一口气,把账都了了。

    尚书大人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这才是忠臣,绝对的忠臣啊!他执掌户部这么些年,看多了那些不拿国库银子当银子使唤的人,第一次发现,世间还是有正义的,啊,不对,是世间还是有讲道理的人的。果然欠债还钱还是有市场的,还有人遵循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老头一激动,连银子也不去看了,挣扎着就要往宫里去,给皇帝上奏去,边上的侍郎拉住他,劝他等清点完了再去,可人家老尚书就是不干,人家说了,这贾家两位国公是什么人?是忠臣!这会儿都把银子送过来了,你怎么还能怀疑人家缺斤少两了?这是对贾家人的侮辱,是不信任,这是不对的!

    这一顿的上纲上线的喷啊,把侍郎的脸那是喷的一脸的唾沫,可当着贾家人的面,侍郎还不能回嘴。你难道能说人家贾家不是忠臣?不是信人?人家还银子了,这就是最大的实证啊!在这之前,你看到别家还银子了?

    只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要不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所以只能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我这也是为了稳妥,大人去了宫中,陛下必然会问询清点情况,如今咱们先做好了,银钱入账,如此一来,咱们户部也算是手续完整,贾家也算是还款完毕,这才是整套流程。大人说话底气也足些。”

    这话确实有理,做个生意还讲究钱货两清,兄弟之间还要亲兄弟明算账,确实是点清楚了最好,那老尚书也是一时激动的很了,如今被这么安抚了几句,回了神,自然知道自己太过激动就进宫,说不得还容易让皇帝以为自己不够老成,要死了,人头发都白了,要是在以为自己不老成,自己还有脸在户部呆着嘛,所以不过是哼哼了几声,就假装有些气短,索性在一边坐下了。

    那侍郎也是有眼力见的人,不然也不至于爬到这个位置上,看到老尚书这个姿态就知道是准了自己的话,忙指挥人加快速度清点。

    贾家人那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来的,这银子哪里会出错,再加上户部的人,别的不行,这点银子什么的,实在是拿手的绝活,不过是三下五除二,一会儿的功夫,这银子就点清楚了。

    “大人,清楚了,荣国府七十万两,宁国府五十万两,一文不差,正好对的上账,欠款全清了。”

    负责清点的那个小吏说着这话的时候,语调都高了好几个音,隐隐有点尖锐,能不尖锐嘛,这会儿他心里正惊得浑身颤抖呢,要死了这些勋贵还真是有钱啊,这么多的银子,居然说还,就还了?他们可都是世家勋贵,家里不可能不留下存银,不可能还了银子不过日子了,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世家,最起码家中备下的银子,足足有百万之数了,不然这样的大数目不可能一下子全拿出来,若是在加上田产什么的,这些人家底到底能有多厚实。

    这样的想法也就想想而已,因为贾母也好,贾代化也好,早就料到了这样大张旗鼓全还上会给人什么样的印象,所以他这里刚汇报完,那里贾赦就开始按照贾母的指示开始说话了。

    “我爹我娘存了足足十五年,加上家中老库的存银,才存够的银子,每存一次,就会数一遍,自然是不会错的,为了这个,每隔上几年,家中还要放些下人,缩减用度,就是前些时候,家中还放了好些下人呢。”

    “这些银子里,还有祖父当年打仗时候得的,都是老银子,自然不会不足称。若不是父亲实在想在他活着的时候清了账,不给后辈留下负担,也不至于连祖父留下的家底也给抬出来。”

    边上的贾敬也跟着说了几句,那眼神还往那银箱子上看了好几眼,两人这么一说,那几个原本还暗暗在估算贾家家产的小吏们,一个个眼神暗了下来,隐隐有些羞愧,为自己原本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那是十几年的积蓄,是因为想要人死债消才一次性全拿出来的,自己却只想着他们家底厚实,没有看到他们别的方面,人家那是家中一个死了老爹,一个老爹快死了呢,真心不是什么值得幸灾乐祸的事儿,他们那么兴奋,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只有那侍郎之类的高官们看的更清醒些,他们是不管这二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还上了就好,哪怕他们家还有金山银山呢,也不是他们该去想的,当然同样的,要是倾家荡产也和他们没关系,只是人家既然这么说了,那么等到老尚书去宫里的时候,免不得也要提上几句,人家都让你户部减轻负担了,也该说几句好话,回报一二才是正理。

    这一边老尚书在清点完成后,终于能兴高采烈的进宫去了,而另一边,因为这清点的地点到底是在这户部正堂,所以这贾家还银子的事儿也开始流传了出去,听到消息的京城勋贵们,一个个都有些傻眼,这是什么节奏?这贾家人怎么能不和他们商量就自己自说自话当忠臣去了?这把他们其他人放在哪里了?实在是当不得人子。

    只是后来又听到了贾赦和贾敬在堂上说的话,那些人倒是有沉默了下来,有的人同贾代化他们是一般的老头了,年纪大了,想的更多些,也更能体谅贾代化的心思,细细揣摩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

    “都是为了儿孙啊,这贾家两兄弟也算是费尽心思了,如此一来,等贾赦那小子袭爵的时候,只怕爵位还能高上一些,那贾政也能得个好差事,就是贾敬,也能在朝堂站稳了,这银子确实还的很是值得。”

    也有人不平自己被瞒在鼓里的,愤愤不平的说:

    “这可好,咱们全成了背景了,成了撑托他们忠义的道具了,真是没有义气,先说一声也好啊,老子也跟着还上一二万的,好歹也能挣个好听点的名头,沾点便宜。“

    还有人心下鄙夷贾家讨好皇帝的行为,说道:

    “就他们有银子,加在一处一百多万两,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也是,谁让他们是武将家呢,当年打仗可没少抢,咱们和他们家能比嘛?咱们家能有多少家底?这倒是好,让他们得了好,把咱们倒是顶在了杠头上,上下不成的,以后还怎么办?“

    只有皇帝那个高兴啊,自打听到老尚书那么一说,整个人都精神了好些,忍不住又唏嘘了一下贾代善,

    “还是代善啊,不辜负当年朕对他的信重,看看,就是人没了,还记着这些,贾代化也是个好的,贾家一门忠良啊!如今这天下,多少老勋贵们,都忘了当年开国时候的艰难了,一个个只记着自己安乐,却没替国家多想几分,欠着那么些银子,真的当朕不知道?只是不想这些老臣难堪而已,只想着他们若是懂事,自己也该知道怎么办,想不到这么多年,也就是贾家那两兄弟还知道本分二字。“

    这话可就重了,这是真的把贾代化他们两兄弟当成了官员道德标杆来看了,唯一能说一个不字,提出质疑的也就在场的老尚书,可老尚书能说不好听的嘛?不可能啊!他每天都为了国库的银子不够用发愁,这会儿有人解了他的难题,他正高兴呢,怎么可能顶撞皇帝,说不中听的?顺着说好话都来不及。

    于是自然是把这贾赦和贾敬的话又学了一遍,说的这贾家两个国公府第那真的是十多年勤俭持家,简朴过日子这才能及时还上一样。弄得皇帝都觉得这银子收的有点亏心,毕竟他也知道这里头有大半可是他和他老爹花用的。心下越发对贾家看重了起来。

    当然老尚书也不是那种棒槌,捧了一个,得罪一帮的,他把贾家说的困难些,一来是替贾家说好话,二来何尝不是为了其他那些借钱的人家,还银子很难,这是把基调钉上了,如此一来,那些没还钱的,也能有理由说这是家中实在开销太大,他们又不怎么懂得经营,这才一拖再拖,不是他们不对皇帝忠心,不是不想还。或者是不能全部一下子还上,也算是给其他人圆了一下场面,不至于大家太难看罢了。

    老尚书是官场的老狐狸,他这是用几句话,平白的得了所有人的感激,别以为皇宫内院说话,外头就没人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军情大事儿,也不是在避开人的地方说的,这些人里头,自然会有往外头卖消息的人在,只要这些人往外头一说,一传,他人情那是赚的大大的,多好。还平息了其他人对于户部的怨气,如此他的官才能做得安稳自在。最重要的是,也给外头传了一点信息,那就是请好大都还上一些,让他也好和皇帝说话。只要他们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大家都撑撑场面,那么欠钱的人能混过去这一遭不说,他这户部银子也能再增加一些,这才是皆大欢喜呢。

    你要说皇帝对于贾家还银子的动机一点都不清楚,那也不可能,他能掌控朝堂这么些年,怎么可能对于这些官员们的心思一点不知道,可是人家毕竟是当了一次出头鸟,毕竟真的是举家还债了,就这一点,就值得他回馈一二了。树立一个典型不容易啊!还是一个心甘情愿给皇帝当靶子的典型,他就是在明白他们这是用银子来换孩子的前程,换一个阖家安生,他也必须把这个靶子立起来。好让其他人明白,只要你们老实,听话,知道给国库解决困难,知道还钱,皇帝还是爱你们的,会给你们好处的。

    说来这皇帝他也憋屈,明明他才是债主,可偏偏为了脸面问题,不能当那讨债的黄世仁,这真是太憋屈了,冤大头这角色,真心不好干。可你说要是不外借?怎么可能!说起来这借钱的里头有大半还真是有困难的人多些,像是那些刚来京城的小官,寒门出身的新进士什么的,想要在京城立足,不借钱怎么买房子,怎么度过刚开始的那几年?要是新进士什么的,在京城饿死,住破庙,那才是有伤朝廷的体面呢。

    所以这借钱的事儿,是不可能不进行下去的,这也是连续了好几朝的仁政之一了,是官员福利的一种,他不可能取消,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户部给力点,收账什么的能及时些,或者指望这些官员的人品了。

    可偏偏户部点银子是好手,这收账却不行,或者不是不行,而是不想得罪人,人品什么的,又有些信不过,毕竟谁都想银子在自己手里,于是时间越长,这欠银子的就越多,慢慢的有些都成了呆账。

    如今有了贾家带头,皇帝也反应过来,这绝对是收账的好时机,哪怕不能全部收回来,好歹也能把这呆账减少一些。所以立马很是配合老尚书的话头开始奖赏了。

    “荣府在守孝,原本是想着等他们出孝了,再给他们下旨意的,如今看来,不赏却是有些不厚道了,还是一并给了吧,来人,笔墨。“

    一个秉笔太监闻声立马进来,准备好了案台,听着皇帝口述。

    “贾代善是国公,是原爵承袭,这贾赦毕竟无功于朝,原爵承袭已经不合适了,降三等袭爵的常例又有些过了,毕竟是为朕解忧的,这样降一级,袭一个侯爵,准许荣国府国公府邸的匾额在国公夫人在世之时不用取下,那个贾政,朕想想,似乎听说是个书呆子?那就去礼部好了,给个从五品,贾敬也是个好的,贾家第一个进士,去翰林院吧,升一级,给个六品,不,算了,给个五品,准许将来贾敬降一级袭爵。如此也算是重赏了。另外让御医去一次,给贾代化看看,如今这样的老臣不多了,尽力治好。“

    说完这个,皇帝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老尚书说道:

    “如此恩典,老尚书,过些日子,只怕你那里倒是要热闹起来了。“

    老尚书听到皇帝如此说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就为了这么一个降一等袭爵,估计也会有大把的人跟着开始换钱了。按照规矩,除了那些世袭罔替的爵位,其他勋贵的爵位那可是降级三等的,一般人家,要是没有功勋,往上再爬一爬,三代下来,基本上就要开始泯然与众了。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可以止住下降速度的办法,他们还不赶紧抢名额?是人都知道,越是还的早,越有可能凑上这一波的好事儿,越是晚了,越是没有希望,哪怕他们都知道这事儿不一定,或者有可能最多降两等袭爵,甚至只是口头一个称赞呢,他们也会赌一赌的。如此一来,可不就是户部吃饱,国库足用了嘛。惠而不费的事儿,谁都想做,皇帝更想呢,只是话不能说的这么明白就是了,所以老尚书只是笑着说道:

    “朝中大臣们都是国之柱石,自然知道怎么为国着想的,如今还有了如此典范,自然更明白该怎么做才能为国尽忠。“

    这话说的,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边的案几,

    “你啊,好了,最是高兴的只怕就是你了,如此一来,你可算是能睡上几日好觉了,对了,正好,明儿把边军粮饷先划出来,免得到时候又不够,这边疆大事儿,总是头一等的。“

    几句话,两人又说到了别的事儿上,国家的银子永远都是不够用的,就是国库银子再多也是一样,谁让家大业大呢。

    倒是贾赦和贾敬回家之后,心情很不好,谁亲手把家里的银子送出去,这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要想想,家中银库如今这空落落的样子,就感觉心里一阵阵的抽疼,好在贾赦还有老娘安慰。

    “心疼个什么劲,咱们家别的不多,田地还是不少的,就是铺子也有好些,每年不算你们自己私房的那些产出,总也有四五万两的出息,咱们一家子才几个人,能吃用多少,更不用说如今守孝,正是简朴的时候了,还少了这么些下人,一年存银一万,是最少的,要我算,怎么也能存上两万两,只要再存上几年,这银子自然而然又能多起来。“

    说道这里,别说是贾赦,就是贾政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家里如今下人少了三分之一,明显开销就少了好些,这都不用算就能想到,在想想这家中守孝他们平日里吃食,和以前比确实少了好些,心下也有了动力了,怎么样都要把银库再充的满一些,哪怕不能把七十万省回来,也好歹不至于空的那么难看。

    看着儿子点头,贾母又开始了新的法子折腾,还是打着为府里节省银子的名头,她的法子很简单,如今守孝,各房过各房的,大房也好,二房也罢,一家一年给五千两,日子你们自己过,开销也你们自己算,孩子自己养,吃用开销的全在这银子里头,她全部撒手不管了,只顾着自己的院子,不够花用的,那就用自己的私房,反正这些娃子,一个个的私房全都不是小数,每年出息,只怕比她这里分的还多些。而她自己这里,也一样五千两,公平的很,如此一来,全府邸大面上,不过是一万五千两的开销,另外各个主子的月例,各个府邸之间的礼节什么的,依然是走公帐,如此一来,算下来,全年也不过是两万两出头些,俭省的不是一点两点。只要按着这个法子走,各家自己省心,她也省心,媳妇也不至于有什么矛盾,还省下了不少的银子,多好。

    这会儿贾母的权威正是最盛的时候,儿子媳妇听着她的话,好像日子过得都不错,还把家里收拾的仅仅有条,所以虽然听着有些不像样,却依然点了头,特别是媳妇,能自己管自己的院子,权利没少,还更随心所欲了些,自然也是千肯万肯。

    就在贾家准备执行新办法的时候,圣旨来了,全家又激动了,这是给银子出效果了,旨意还没有宣布呢,一个个看着贾母的眼神就全都开始充满了崇拜了。

    果然,太太就是太太,这国公夫人就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