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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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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灵曦揉着惺忪睡眼打开门,只见张凤兰跟林玉之一左一右,将门口那点空地占得满当。

    “妈,阿姨?今天这么早啊?”

    “你这丫头,几点来都说早。”

    张凤兰推开她,牵着林玉之进门,“我跟你阿姨今天没事,特意来看看你们,哎,庭庭呢?”

    “公司有事,一早就走了。”

    “哟,休息日还要去加班啊,”林玉之摇摇头,跟张凤兰埋怨:“你瞧瞧我这个女儿,就是对工作太上心了,这样哪还有时间管她自己的事?”

    “那是人家公司对她评价高,才会委以重任,”张凤兰瞥了眼韩灵曦,意有所指:“总比某些人天天在家睡懒觉有劲儿使不上强。”

    韩灵曦对母亲的揶揄不以为然,扁扁嘴从厨房拿了杯子给两位长辈倒水,张凤兰摆摆手,“行了,我们不渴,你坐下来吧,你五阿姨特意煮了好汤,坐下来喝点。”

    “是啊是啊,别忙活了,冉冉,来,坐。”林玉之笑眯眯得招呼韩灵曦坐到身边,拧开保温壶给韩灵曦盛了一碗,“看看,红枣排骨汤,我特意加了西洋参,滋阴益气,对女人特别好,你多喝点,啊。”

    袅袅热气升腾开来,肉香扑鼻,韩灵曦愉快的接了碗,甜甜道谢:“谢谢阿姨,您的手艺可比我妈好太多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要是喜欢喝,以后常给你们做。”抬头看看挂钟,林玉之问韩灵曦,“冉冉啊,庭庭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听她说最近接了个大案子,要赶工。”韩灵曦对于周庭雨这些日子的状态颇有微怨,创意部里那么多人,何须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样隔个三天五天就要加班,她真担心周庭雨的身子会吃不消。可那女人事事认真的性子自己又是最清楚的,所以她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多几句叮嘱让她注意身体。

    “哎呦,是辛苦了我这丫头了。”林玉之轻声嘀咕着,探身朝韩灵曦挪过去接着问:“那,冉冉啊,我家庭庭她除了每天工作,还有别的事情吗?”

    韩灵曦茫然得眨眨眼,“嗯?什么?”

    张凤兰拍了她一巴掌,“哎呀,你五阿姨就是想问,庭庭最近生活和感情上有没有什么变化,你们天天住在一起的,她都干了些什么你最清楚吧?”

    被母亲一提点,韩灵曦马上明白了二老的意图,敢情又是来收集情报的。

    嘴里的汤立马减了半分味道,她含着半口汤支吾几下摇摇头,“好像,没什么吧,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上班也在一起,那各忙各的,我也不是每件事都清楚的对不对……”

    “那她心情如何?”

    “不错。”

    “精神面貌?”

    “很好。”

    张凤兰露出疑惑的神情,“那既然都好好的,她怎么不谈恋爱,可如果说没恋爱,又怎么说有喜欢的人?”

    韩灵曦对于母亲的逻辑很无语,“你那是什么想法,谁规定心情好精神面貌不错就一定要谈恋爱了,那一个人过日子就不能心情好了?”

    “好好好,没说不好,那两个人不是更好,以后结了婚生个孩子给我们长辈带着,大家一起好。”张凤兰这会儿把话题扯到了韩灵曦身上,“你不讲我还不说你呢,你外面朋友那么多,有靠谱的你谈啊,又不是不让你谈,那要是有好的,给庭庭也介绍个,你们两个把该办的事赶紧办了,让我们省省心行不行?”

    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韩灵曦听到就觉得脑脑袋疼。她跟周庭雨其实二人世界过得很好,喜欢的人就近在咫尺,谁还要在外面物色?只是长辈不能理解,真相又不能说,只好忍受她们的唠叨。

    “是啊,冉冉,你们两个年级相仿,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妈妈也是关心你。”林玉之把韩灵曦的沉默当成顺从,循着张凤兰的意思又补上两句,“女孩子家不需要太独立太拼命,差不多就行了,总是要嫁人的。”

    “就是,之前让你相的看不上,咱们可以再找啊,一百个里头总有一个顺眼的吧?再说这居家过日子讲得是实在,你也不能要求太高……”

    “哎呀妈,您怎么又来了!”韩灵曦皱起眉头,“感情的事让我自己做主成吗?有合适的会带回去给你们见的。”

    “别敷衍你妈,我跟你爸等了这么些年,等到你带合适的了吗?”

    “妈----”

    “别叫我妈,要想我不管你,赶紧带男朋友回家……”

    “哎,你们母女俩先聊,我给庭庭拿了几件衣服,帮她放到衣柜里去。”

    拿了一旁椅子上的袋子,林玉之起身去了周庭雨的卧室,回头看客厅的母女二人没注意,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在女儿的卧室里浏览一圈,除了窗台上那些花花草草,也没看到什么比较显眼的东西。屋里全是女孩子用的物件。

    林玉之叹了口气,就知道女儿是在搪塞自己。要真是恋爱了有男朋友了,房间里怎么会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她把衣服倒在床上收拾平整,拿衣架一件件挂进柜子,还特意在柜子里也看了看。

    弓腰折袋子的时候,林玉之注意到床头柜上的相框,那里面是周庭雨和韩灵曦的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人相互依偎,微笑也恰到好处。林玉之欣慰之余觉得自己跟张凤兰的苦心没有白费,两个孩子到底是成了好朋友。

    把相框的角度再摆正一些,她的目光无意落在闭合的抽屉上面,鬼使神差得,伸出手拉了一把。

    抽屉里躺着本硬皮相册,林玉之以为能从中窥探到女儿的些许秘密,便径直拿了坐在床上翻看起来。

    可是,这本相册里面怎么清一色都是韩灵曦的照片 ?她又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一个倒扣的小相框,拿起来一瞧,画面中的韩灵曦躺在白绒缎上,那眼神那衣着让林玉之立刻羞红了脸。

    现在的女孩子真是越来越开放,换做以前,她们可不敢拍这种露胳膊露腿的艺术照。

    周庭雨以前在家里住的时候,抽屉里总会放上一本书,睡前翻上几页。但现在怎么放起了照片,还都是韩灵曦的?

    林玉之觉得很奇怪,转念又想,或许是两个女孩子晚上闲聊,把自己的相册拿出来翻看,顺手给搁在了周庭雨的抽屉里。她要拿这事问女儿,一来显得自己多心,二来让女儿知道自己翻了她的东西,肯定又要不高兴。

    “老五,你还没好吗,快来帮我教训教训这臭丫头,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哎,来了来了!”

    听到张凤兰在喊,林玉之马上应声,匆匆将相册相框塞进抽屉,拿了袋子走出卧室。

    韩灵曦这会儿已经把碗筷都搁在一边,捂着耳朵趴在桌上,张凤兰则在一旁继续数落:“每次跟你谈这个话题,你都这副样子,你妈不是在跟你说话吗?把手拿开!”

    “好了好了,这是干什么,跟孩子好好说嘛。”林玉之拉开韩灵曦的胳膊劝,“冉冉,跟你妈妈不要这种态度。”

    自己的亲妈可以无所顾忌,可别人的亲妈就得注意点态度了。韩灵曦烦躁归烦躁,还是听了林玉之的,放下手坐直腰,打断母亲的喋喋不休,“这种事本来就勉强不来,你能不每次来看我的时候都把这话挂嘴边吗? ”

    “我不说这个,我还能说什么,想我不说你,听话不就成了吗!”

    “你---”韩灵曦被张凤兰这番话逼得又气又急,正欲还嘴,忽的感觉有东西从鼻腔里滑出来,顺着下巴滴在了桌上。

    林玉之第一个叫起来:“哎呀,冉冉,你怎么流鼻血了?!”

    “流鼻血?”

    韩灵曦用指尖擦了下,迷茫得望着那抹殷红,刚看了眼母亲,更多的血淌了出来。张凤兰和林玉之已经被吓到,手忙脚乱抽出纸巾帮她擦,“傻愣着干什么,抬头啊,抬头!”

    下巴被抬起,血腥倒灌进口腔,黏黏腻腻的一点都不好受。韩灵曦推开二老跑进卫生间洗,张凤兰不放心,跟着她进去,在一旁帮着指点,总算把血止住了。

    望着纸巾上的斑斑血渍,林玉之不安得问:“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我那汤给闹的吧?可,可也就是放了一点点西洋参,怎么这么大劲儿……”

    “别瞎说,怎么会,我喝你的汤喝了那么多次都没事。”张凤兰一边宽慰着林玉之,一边心疼着韩灵曦,“你说说你,不就骂你两句,至于动这么大肝火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流吗,不行我们去医院查查?”

    “去医院干嘛,就是流鼻血而已,”韩灵曦捂着鼻子没好气得说:“以后你别老逼我,我就不会了。”

    “我逼你什么了……”张凤兰习惯性反驳,看女儿眯着眼睛好像不舒服,又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生气归生气,该心疼的时候还是得心疼。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她叹了口气妥协下来,“你平时注意点,别乱吃东西,抽空,跟庭庭一起回家,也陪陪我们四个老人。”

    韩灵曦抽出纸巾擦掉沾在袖口的一点血渍,闷声回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