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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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啪……”

    床边的暖炉发出一丝声响,惊醒了躺在床上的人,猛地坐起身,李谨之只觉头痛欲裂。

    入目是绯色玉床,青纱床帐,复古窗柩——

    这是哪?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开始回笼,猛然四下环顾,发现手里还捏着一只手,苍白皮肤映衬着青紫勒痕。

    李谨之猛地放手,心中萌生起一丝愧疚,那道青紫是因他而起。

    他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手臂似乎短了一大截,后知后觉地眯起眼睛,心里萌生一个念头——

    还来不及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来不及去看手的主人,一个少女就扑倒在床边,差点撞翻了床边暖炉。

    “呜呜呜,谨之哥哥,你一直抓着这贱奴的手,好几个人都扯不开~”娇滴滴的女声清脆动人,此时却抽抽噎噎的语不成调,“刚刚好惊险,思思好担心,要不是我救你……”

    谨之?贱奴?她救我?

    抓住了几个关键词,李谨之皱了皱眉,并没有出声去安慰哭哭啼啼的少女,而是慢慢咀嚼着仅有的信息。

    这个名字莫名的耳熟啊呵呵呵。

    眉头不自觉的拧起,放下心中隐隐升起的不安,李谨之把注意力放回到床榻边,那个手的主人身上。

    真的很瘦,深深凹陷的脸颊和眼眶,都昭示着少年的境遇。

    是个贱奴吗?

    “你…你醒了。”声音因病而变得沙哑破碎,像破旧的鼓风机,还带着点局促。

    李谨之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晕,泛着水光的眼球布满血丝,单薄身体上还穿着一件半干不干的短褂。

    糟糕的身体状况——

    李谨之一把将人从湿冷的地上拽起,扯开对方身上并不太牢固的短褂,皱眉看着对方的长裤,冷声道,“脱掉。”

    “……”少年不安地看着他,畏缩地往后退了退,却并没有动作。

    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对方的状态很不对,光想想此事因他而起,李谨之就愧疚的不行。

    一把掀开被子,单手用力扯过少年。

    少年本就消瘦,病中的更是虚弱异常,被这么一带,他几乎是摔进被褥里的。对方似乎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李谨之扒了裤子塞进被褥,就连被角也被速度极快的掖好。

    “呀!谨之哥哥,你怎让这杂种睡你的床!”哭哭啼啼的少女像是猛然醒神,蹭的站起来,如斯说道。

    自称思思的小姑娘刚说完,李谨之就感觉到身侧躺着的人不可察的瑟缩了一下,似乎想掀被离开,却被他一把按住。

    他扭头看了一眼五官精致的少女,他的眼底极快闪过一抹厌恶,杂种……

    “有药吗?”语气冰冷,无视思思脸上的委屈,“能麻烦你,帮我去取药吗?”

    小姑娘的眼睛在少年与李谨之之间不停的转着,最后一咬嘴唇,愤愤扭身跑出了房间。

    谨之,思思,缩小了好几倍的手,冰窟里的遭遇,古色古香的房间,李谨之的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想……

    房间很安静,李谨之光果的后背被手指戳了下,一低头就看见少年不自在的缩在被子里,睁着双通红的眼睛朝他看,似乎在担心什么——

    “你讨厌我是杂种吗?”少年有些迟疑的问,眼睛紧紧盯着李谨之的瞳孔,似乎在找什么…

    李谨之察觉到那人的身体骤然紧绷,柔声道,“没有,她很不礼貌。”顿了顿,盯着对方骤然明亮的双眼,“不要自称杂种,要想别人看得起你,首先要先看得起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紧绷的身体因为李谨之的话稍稍放松,“我…我只知道母亲姓叶,没有名字,也…没有父亲。”攥着被角的手露出了青筋,棱角分明的薄唇死死抿着…

    没有父亲,也被人叫杂种,与自己的遭遇何其像,李谨之垂眸,正待说什么,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母姓叶…叶…“叶域——”

    身边的少年蹭的坐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地说,“你…你是给我赐名吗?”

    “……”??

    李谨之呆呆地扭头,满脸不解,他只是突然想起了那位叶姓大反派而已,赐名这是什么神展开?

    少年,想太多是病,医学上被称为脑补,得治!

    “没…”李谨之想否认,但看见少年突然凝固在脸上的欣喜,心莫名的一紧,到嘴的话却变成了,“没什么,你喜欢就好。”没人知道,别人愿意给自己取名的幸福感,有多强。

    可惜,他的名字是自己取得。

    至于爆菊狂魔叶域——

    额,反正救命恩人在原著里是死亡户口,重名什么的,应该没事吧?没……事吧?

    再说,也不一定是书穿——

    李谨之安慰了自己半晌,没有去看身边少年欣喜若狂的眼,自然也没有看见里面的疑惑与警惕。

    “你知道我姓什么吗?”声音轻的像是自语,带着点微不闻的哆嗦。

    挨着他的少年却听见了,“极域城李家堡,公子自然姓李。”

    “……”

    李谨之不自主的攥紧了被褥,李家,谨之,李谨之……

    震惊交织愕然,虽然刚刚隐有了几分猜测,但李谨之依旧被震的说不出话。深深地呼了几口气,再睁开,已经想通了很多关节——

    总要朝前看的,来都来了,死回去之类的也不现实,何况他在那世界无牵无挂,孜然一身,也不怕谁担心他失踪。

    不过□□的书穿文都是穿成反派或者男配,紧接着跟男主抢资源抢女人抢一切吗?!他这直接抢了男主壳子这真的大丈夫?!

    不过,xx时去bb地拿mm东西,拿着剧本的感觉也不错。

    等等,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李谨之一顿,猛地想起那个坑爹的结局,男主成了炮灰,女主变成男反派。如果是这个结局的话,那他以后遇到的女主还是不是男反派叶域?

    而且他现在是穿到了哪个剧情?

    他开始快速回忆主角的经历,脑中突然想起一个剧情——

    李家旁支幼子谨之,十五岁与表妹胡思思出外游玩,掉入心婴湖冰窟,被一个奴役所救后陷入昏迷。

    胡思思贪功,将奴役推入冰窟,谎称是自己救了李谨之,成就一段佳话。

    也是这个剧情,让胡思思这个人物备受非议,李谨之就极其讨厌对方,因为做出这事的时候,对方才十二岁,花般年纪,蛇蝎心肠——

    最后胡思思命丧叶域之手,李谨之都没觉得可惜。

    李谨之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瘦弱少年,而这个少年,应该就是那个被复推入冰窟中的奴役吧?之后的剧情中,这个瘦如枯槁的少年是再没出现过。

    如果自己昏迷前,并未死死抓住对方手腕,恐怕现在的少年已经死透了。

    一个小举动就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穿越到小说的真实感在心底蔓延开来,李谨之被迫的接受着他已经是男主李谨之的事实——

    “怎么了?”叶域小心地看着李谨之,似乎有些害怕他的眼神,“你,你后悔赐我名字了吗?”

    “没,没……”李谨之讷讷地道,“身体还难受吗?”心里有些压抑。

    “不,不难受,就是头晕还很热。”叶域被问及身体状况,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我想去房外,那儿比较凉——快。”说到最后,被李谨之直勾勾的视线盯得不出声了。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贪凉反而会使病情加重。”李谨之皱眉说道。

    “笃笃。”不疾不徐的敲门声,“谨之,睡了吗?”温柔的声线,却并没有起伏。

    李谨之单手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没睡。”他知道进来的是谁,李家旁支的正房,主角的嫡母刘氏。

    那本深戳他萌点的文,他看的很仔细,加上从小记性就好,做不到过目不忘,几百章前的人物剧情还是记得住的。

    “吱呀……”木质的房门被推开,刘氏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唉,思思都跟我说了,你说你,怎么这般不小心,那时若不是思思救你,你——呀!这是谁!”温柔的语调被尖锐的惊叫给打破。

    快速放下手里的托盘,刘氏小碎步走到床边,“怎的这般没规矩!竟爬上了少爷的床,蠢奴才还不快滚下来!”

    “是我让他上来的。”李谨之抬着下巴,眯着眼看向刘氏,“我不知道胡思思怎么跟你说的,但确实是他救得我,知恩图报是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不是吗?母亲。”

    刘氏一怔,似乎有些想不通,平日安静的小子怎变得这般能说会道,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皱着眉打量了那个瘦怯怯的少年一眼,好歹给了个正眼,“我相信思思,她说你被救的时候就昏厥了,怎知是谁救了你。”

    李谨之垂下了眼睑,盖住满眼阴蛰,声音冷了几分,“我还不至于认错手,如果思思有这人一般的手,我便信她所言。”说完,就把叶域的手从被中抓出,置于被上。

    他皱了皱眉,叶域连手都烫的吓人。

    刘氏看了眼那只可怖的手,张了张嘴扭开了头,“我是给你送汤药来的,你父亲让你舒坦之后边去寻他。”皱眉看了眼床上两人,到底还是没再管,留下句“你,先休息吧,记得喝药。”便匆匆出了门。

    李谨之盯着门口,不由得回想起李氏旁支次子的境遇。自小母亡,由奶娘抚养自成年,父不喜之。

    从他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而李谨之的父亲却自始至终没出现,而刘氏的话明显说明,李谨之的父亲是知道儿子出事的。

    是真的不喜吧。

    李谨之干干地扯了扯嘴角,满嘴苦涩,这大概是他喜欢这本书的原因之一。

    看啊,同名同姓,又有多么相似的遭遇。

    他是无父无母,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李谨之有父无母,但,有父亲却不如没父亲。

    放在被上的手突然被握住,李谨之一愣,低头看向少年,无声的询问。

    “别……别难过。”少年微皱着眉头,满脸的担心,挣扎着起来,从床边矮柜上拿过药碗“少…少爷喝药。”

    李谨之静静地看着眼前地药碗,半晌后拿起勺子抿了一口,“你喝吧,我身体无恙。”将药匙递到少年嘴边。

    少年呆滞地看着李谨之,不自觉地张开嘴,等到回过神,那一碗药已经见了底,一时心有戚戚,讷讷道,“少爷尊贵,这……”

    “我只知道,你的身体比我更需要这碗药。”男主身具冰系天灵根,虽还未引气入体修习仙法,但寒气却也不会伤他分毫。

    他并没有说假话安慰对方。

    “睡吧。”说罢,李谨之便当真自顾自的躺下了,不多会气息就变得绵长。

    叶域紧紧盯着毫无防备睡去的人,眼中的小心翼翼逐渐变成了警惕,透着浓浓的困惑。

    这个人,怎知他母亲死前为其取的名字?

    他是有名字的,母亲死前,为他取名叶域。只是一个入了贱籍的奴仆,是不能有名字的。

    除非主人赐名,才能出了这贱籍。

    只是——这是巧合吗?

    瘦弱少年的脸上满是谨慎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