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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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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妙琴却没看到平嬷嬷,看到妹妹没跟上自己,诧异地站住回头:“你怎么了?”

    窦妙净见姐姐没发现,便笑了笑,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道:“没事,看错罢了。我还以为这大夏日的,那几株枫树的叶子就红了。”园子里还种着一片红枫。

    “这可真是连眼睛都不听话了。赶快回去睡个好觉,明日若是再看到它们变红了,那就是它们成精了。”窦妙琴如此打趣妹妹。

    窦妙净不好意思地把头窝到窦妙琴的肩里。心里却想着,幸好没有让姐姐看到平嬷嬷,要是姐姐看到那个眼神,也会担心的吧?

    她皱了下眉头:“刚才走的时候,祖母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跟娘商量。会是什么事?”

    “大概是诀祖父大寿的事情吧。听说淳伯父坚持要大办,恐怕到时候几个房头都要出人出力去帮衬。这回只怕半个临安城的世家子弟都要过来做客了……你知道的,萦从兄恰好在临安……”说到一半,看到窦妙净茫然的样子,窦妙琴失笑,止住了这个话题,“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可是我们家一等一的闲人,哪里舍得你操心这些。”

    说得窦妙净脸通红的,觉得自己的确白吃了窦家十二年的米饭,什么贡献都没有。

    在窦妙琴的眼里,她也是真的把窦妙净当成了小自己几岁的妹妹,总是毫无意识到她跟自己是只差了一个时辰的双生妹妹。

    知道妹妹一向心思细腻敏感,窦妙琴忙不再说这些,转了个话题问她:“昨日你不是让芍月过来说,同我商量林家小表侄的百日礼送什么吗?心里可有主意了没?”

    一想到这个,窦妙净顿时苦了张脸,摇摇头,扁了下嘴:“不知道,愁死我了。”

    “愁什么,又不让你读书考功名,还能把你往死里逼吗?”窦妙琴拢住妹妹的肩头,慢悠悠地说道,“本来就只是各房头里备一份就够了,我们另送,那是做姊妹的情谊,不必太讲究。只要送些个有吉祥如意寓意的就成,哪就要你费尽心机送个别出心裁的了。你再好好想想,反正不急在这一时。”

    姐姐说得有道理,既然她说可以放开,那就先放开吧。

    窦妙净转眼就笑了,想起要给窦沅写信的事情来。忙睁着一双圆眼问窦妙琴:“你那里可还有谢公笺?”

    “谢公笺?”怎么突然就要谢公笺了?窦妙琴沉吟,点点头,“倒是有,你要什么颜色的?”

    窦妙净不瞒姐姐,直言道:“浅云的,爹喜欢浅云。有吗?”

    知道她给父亲写信,窦妙琴不禁想起昨日她问过的,关于父亲的心中有没有提及时政的事情。妹妹这回写信,应该与此有关。

    她并不追根究底地问,而是说道:“正留了一些专门给爹爹写信的。你要的话,我等会儿让迎香给你送过去。不过你可要帮我跟爹问个好,我就不再另外写信了。”

    “好呀,我肯定不把你忘了。”窦妙净眯着眼笑。心里明白,姐姐并非是懒怠写信,而是想借着自己给她带好,让父亲觉得,这是两姊妹给他的信。这样她在信中问些什么,父亲为了不拂了两个女儿的兴趣,大概也会回答个一二。

    她把头靠在姐姐的肩膀上,一边心里想着,同样十二岁,同样是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就差一个时辰而已,姐姐却比她长得高半个头,要是她跟姐姐一样高就好了。一边嘴里不知不觉地道:“我不想去参加诀祖父的寿宴。”

    “什么?”窦妙琴没听清楚。

    窦妙净回过神来,嘴角翕合了几下,说道:“我说……不必让迎香拿过来给我了,我跟着你去拿。”

    窦妙琴失笑,想戳她的脑门,但想到今日下午沅大太太跟自己说,要教她主持中馈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以后只怕要更加持重些才是。像戳妹妹脑门这种事,万万不能了。

    她心不在焉地将手落到窦妙净的手上,轻轻拍了几下:“也好,要多少你自己拿。”心里却不无奇怪地忖着,既然一样教管家的本事,为何母亲不教妹妹呢?

    窦妙净松了口气,暗暗吐了下舌头。幸好姐姐没听清楚,万一问起她来,她一时也真不知道搪塞个什么理由为好。不过一想到诀老太爷的寿诞在即,她立刻意识到很可能会再次遇到陈煜,脸上顿时皱成一团。

    她得想个法子怎么避开啊!

    反正她这回死也不去划船了,她会离窦妙如远远地。窦妙如往东,她就往西,窦妙如若是坐着不动,她就到外面逛去。就当成全窦妙如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她微微吐了口气。

    拿着浅云谢公笺从云露居的西厢出来,窦妙琴又叮嘱她,一定要记得劝父亲不要太过疲累,万事紧着自己的身子要紧。

    窦妙净乖巧地点头应下。前世她就知道做官的不易,父亲一直在乾州任知府,唯一一次可以平调至天津的机会,也被有门第出身之人截断。父亲因此郁结五内,身子一直不太好,后来更是直接年轻轻地就因病致仕回家。她想,这也许就是后来冯亭匀之所以糟蹋姐姐的原因,更是陈家能够顺利找到窦家窝藏逆贼的证据,并肆无忌惮揭发成功的重要原因。

    自己当初有多傻,还觉得父亲能回家,一家人团聚,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却不想,父亲的官位系着多少窦家的大事。

    她的神色黯淡,未曾注意到,窦妙琴也对她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谁也没说什么,窦妙净便回了自己的厢房。

    铺陈上颜色雅致的云浅,芍月在一旁磨墨。

    窦妙净手指头里夹着一管羊紫兼毫,时不时挠几下头皮。

    墨香氤氲烛火间,浸润着夏夜的蝉鸣与微风声。

    银屏帮她打扇,偶尔伸手拿自己的簪子挑拨灯芯,生怕光线太暗伤了窦妙净的眼睛。

    而窦妙净,才写了几行字,就写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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