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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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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时间悄悄进入了七月。

    这天下午,原本极好的天气,突然起了风,天色也变得稍稍阴暗起来,绿芙怕会下雨,就让丫头们将晾晒的衣服等物都收了起来,然后关窗的关窗,搬花的搬花,一阵忙乱。

    果然,过了没多久,天色越发阴暗了,一场大雨噼里啪啦地下了下来,丫头们都待在屋子里不出去了,坐着陪着苏婉说话,还一起玩了会儿叶子牌,倒也不觉得时间难捱。

    一场大雨,下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外面的天色也亮了许多,幸好院子里的排水还比较不错,院子里并未积水,但却也湿漉漉的,一时半会也干不了。

    但毕竟时间已经晚了,天色还是渐渐黑了。苏婉让人吩咐周厨娘早早做了晚饭,吃过之后,又跟一众丫头说了一会儿话,洗漱之后,便让人服侍着睡下了。

    但是,也不知是今天睡得太早了,还是白天午觉时睡多了,苏婉总觉得心烦意乱地睡不着,结果,早就过了平日休息的点时,虽然身体已经感觉到困意了,但不知为何,就是睡不着。

    今天是山茶在值夜,但苏婉却不想打搅她,便翻来覆去地自己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婉总算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就迷迷糊糊地睡着的时候,苏婉突然听到外间一声尖叫,惊得苏婉一个激灵,立即从床上坐起身来,正要下床看看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个陌生粗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怒气骂道:“臭婊子,你找死!”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山茶似乎痛呼了一声,接着便是霹雳哐啷好似是交手的声音。

    山茶天气力气大,在知道青绫会功夫之后,就缠着青绫教了她功夫,青绫其实是不想要理她的,但是山茶一直纠缠她,苏婉又替山茶说了几句话,青绫才勉强交了山茶一些简单的、粗浅功夫,但也不知是不是山茶的体质天生适合习武,即便是一些粗浅功夫,她打起来也是虎虎生风,青绫见状也不由心中惊叹,教导山茶就比往常用心了些,山茶习武虽然不到两个月,但已经是颇有火候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超过青绫这个师傅。

    这也是山茶能跟来者交手,却没有立即被杀的原因,若是换了绿芙等人,只怕是尸体都凉了。

    苏婉听到外面的声音,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恐惧和担忧在她心中交织,让她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得极快——

    竟是有匪徒闯了进来!

    苏婉虽然惊惧不已,但却不想坐以待毙,便迅速披上了外衣,又在床头被褥下,摸出了一把匕首。

    来到庄子之后,即便日子安逸,苏婉心中也有很大的危机感,便特意准备了这把匕首,放在床头。本来也有防备霍渊对她用强的意思,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苏婉刚下了床,就见到卧室里就闯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匪徒,同时,苏婉听到外面山茶喊道:“不——太太快逃——”话未说完,又是一声闷哼,显然她因为分神担忧苏婉,又被对手给伤到了。说不定青绫现在也被绊住了,否则,她肯定早就过来了。

    “逃?你逃得了吗?”闯进苏婉卧室的匪徒,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苏婉,一边说道,看着苏婉的眼神,就仿佛猎人看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一般。

    苏婉的卧室里,点着一盏灯照明,趁着这点亮光,苏婉也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模样。

    一身深色短褐打扮,脸上很黑,胡子拉碴,看起来像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但他的眼神透着一股暴虐和淫邪之意,手中还拿着一把短刀,一身的煞气,想必以前没少杀过人。

    怕是寻常女子,只要看他一眼,就会被吓得腿软跌倒在地。

    苏婉心里也不是不害怕,但是,她心里却有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念,支撑着她,压过了心中的惧怕,让她变得勇敢起来。

    前世,她也没少跟病魔做斗争,虽然身体孱弱,但是她的斗志却不减,何况,她手中还有武器。

    苏婉拔出匕首,护在自己身前,沉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凶神恶煞的匪徒,见状稍稍有些惊讶,但随即,眼中便划过一丝轻蔑之意,翘起嘴角有些残暴地笑道:“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你这样做,只会让你死得更惨。倒不如乖乖从了我,我还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让你死得尽量看起来体面一些。”

    那人的要求,不止是要杀了苏婉,还要极力侮辱她,让她受尽屈辱折磨而死,而这……恰恰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何况,眼前的女人,还长得如此勾人,他以前还从未碰过这等极品的美人儿,只是看到她,就已经兴奋起来了。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苏婉问道。

    苏婉直觉对方绝对不是一般的强盗匪徒,毕竟,能在这里买得起庄子的,非富即贵,他们就算作案,也不该选择这里,否则,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

    苏婉的心里甚至已经有了答案。

    最有可能指使他们来杀自己的人,就只有昌武侯太夫人和寿宁大长公主。

    只是,太夫人就是想要她死,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苏婉若是死得不光明,昌武侯府也同样脸上抹黑,这一点她心里明白着呢,最重要的是,她行事可没这么肆无忌惮,那么就只有寿宁大长公主了,也只有她会这么丧心病狂。

    那匪徒舔了舔嘴唇,向前逼近了两步说道早:“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

    苏婉一边看了看门口的距离,一边往后退了退,嘴上却冷笑道:“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

    匪徒却毫不在意,继续向苏婉逼近,说道:“你就是知道又如何?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

    话未说完,那匪徒忽然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竟是已经死透了,而他的勃颈处,已然被一个锐利的箭头穿透,显然正是这个小东西,将他送入黄泉的。

    他倒下去之后,苏婉就见到了被他挡住的青绫和山茶。

    此刻,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青绫还好些,但山茶的样子看起来就有些不太妙了,身上好几处都见了血,脸色也有些苍白,所幸,看起来并没有伤到什么要害。

    “太太,您没事吧?”青绫手中的吹箭筒,见到苏婉,立即急切地走过来问道。

    苏婉脸色有些难看,也有些还害怕,但是她心里的担忧却大过了惧怕,只微微摇头,急切问道:“我没事,倒是你们,伤势如何?还有绿芙茉莉她们还好吗呢?”

    “太太放心,她们都没事,只是被吓到了,有些脱力。”青绫说道。

    “没事就好!”苏婉这才松了一口气,卧室里死了人,苏婉也不想待在这里了,而且,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便跟他们一起去了外间。

    没想到西次间也有两个死人,青绫见到苏婉脸色不好,便说道:“太太先去东次间,奴婢立刻让人把这些尸体处理了。”

    苏婉略有些诧异地看向青绫,青绫解释道:“太太,今晚的这些匪徒,大概有十个左右,奴婢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对付不了,幸亏陛下给太太留下了一些人保护太太,这才应付了过来。若是没有这些人,我们这次怕是要惨了。而且,这些匪徒不只是想要杀了我们,还想要放火烧掉整个院子,彻底毁尸灭迹。所幸我们发现得早,白天又下了雨,火势不大,这才很快就扑灭了。”

    听了青绫的解释,苏婉方明白自己的处境究竟又多危险,心里不由一阵后怕,同时,对寿宁大长公主的恨意也越发深了,甚至带着一股子恼怒之意。

    好不容易,苏婉才将自己的恨意和恼火压下了下去,眼中带着一股子冷意,淡淡道:“将来,我必定不会放过她。”

    苏婉虽然没有说是谁,青绫心中却也明白她说的是谁,她心中何尝不恼怒寿宁大长公主?她若是被杀也就罢了,若是太太出了什么事,她就是以死谢罪都不够,甚至,就是想死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因此,对于大长公主的恨意,她并不比苏婉少多少。

    只是知道自己跟对方的身份差距太大,只能默默忍耐罢了。

    不过,她还是有希望给自己报仇的,只要陛下一直对太太这么好,或者将太太接进宫里成了宠妃,还怕太太报不了仇吗?

    青绫在想什么,苏婉不知道,直接去了东次间,然后亲自给山茶上了药,等青绫回来之后,也替她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又问她道:“马氏和老孙头他们可有伤亡的?”

    青绫声音带着几分冷然,说道:“这些人的目标只是我们,这些院子里的下人只是顺带的,可能是打算杀了我们之后,再杀他们吧,所以,他们除了受了点惊吓外,也没受什么伤。”

    苏婉听了心里稍稍放松,没死人就好,但很快,她的脸色就微微一变,说道:“坏了,这件事必定会传到昌武侯府的人耳中,以后我们怕是要有些麻烦了。”

    这里的下人就算再老实,到底也是昌武侯的人,有点风吹草动,必定会通知昌武侯府,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所以,他们更不敢隐瞒。苏婉又不会杀人灭口,又怎能挡得住他们通信?

    现在苏婉已经越来越能感受到住在这里的不便之处了,虽然偏僻又幽静,但到底是昌武侯府的地盘,做什么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一点*,这让苏婉心里升起了一丝厌烦之意。

    而且,除了陛下留下来保护她的人无法向侯府解释之外,苏婉也担心昌武侯府会拿她的名节说事,或者以此为要挟,让她主动让出侯夫人之位。

    就算她没有受到什么侮辱,但是,只要有这种可能,就已经是名节受损了。若是传了出去,外人可不管你到底有没有被侮辱,他们只会添油加醋的去乱说,只会往坏处去想,传来传去,真实性自然大打折扣,名声也就臭不可闻了,即便你是清白的,大家也不会相信。

    昌武侯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然不会让这件事泄露,苏婉若是名节受损,昌武侯的名声也会跟着一起臭大街,所以,他们只会想尽办法压制住此事,但是,这不表示,他们会维护苏婉,相反,这恰恰会成为他们拿捏苏婉的手段。

    青绫犹豫了一下,说道:“太太有陛下做靠山,何必再担忧昌武侯府的刁难?难道太太还想要再回去做您的昌武侯夫人吗?”

    苏婉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会再回去了。”

    “既然如此,太太何不趁此机会,彻底脱离昌武侯府呢?”青绫说道。

    苏婉神色微动,心里开始沉吟起来。

    自己已经有了定远侯府做后盾,还有了显德帝的暗暗保护,若是以后再有了太后娘娘做靠山,的确不需要再怕昌武侯府了,若是能趁此机会脱离昌武侯府,那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既然如此,她还继续留在侯府做什么?

    做好了决定,苏婉仿佛扔到了什么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显得轻松起来,脸上也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用轻快的声音对青绫说道:“好,就这么办了。”

    苏婉虽然有些担心,昌武侯太夫人不会轻易放她离开。毕竟,把人放出去,总没有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加安心。但苏婉并不害怕她。

    只要没有了昌武侯夫人这个名头,太夫人还有什么能够控制她的呢?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听她的话?她就算想要对她强制动手,也要问问她背后的人肯不肯。

    昌武侯夫人的名头,对她来说是一种保护,但何尝不是一种桎梏?没了这层桎梏,她当然就自由了,太夫人还想要控制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等苏婉再次出去之后,就发现西次间和卧室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接下来,众人都没有再睡。绿芙等人缓过神来之后,也都来了苏婉这里。虽然神色都有些惊魂未定,但表面至少还算平静,然后一众丫头,都忙着洒扫地方,清理地面上的血迹,将坏掉的器皿和家具等都收拾了起来,又熏了香,等天色微亮的时候,屋子里总算是打扫干净了。

    除了少了几件家具摆设外,倒是跟平时没太大区别。

    但苏婉对于西次间和卧室,到底还是有些心理阴影,便在东次间坐卧说话,极少过去那边了,连自己的日常用品也都搬了过来。

    等太阳出来之后,众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似乎直到现在,大家才彻底放松下来。

    周厨娘昨晚睡得很好,根本没有发现什么,直到第二天才听说庄院里进了匪徒了,顿时吓了一跳,但她到底没有亲眼见到昨晚的情景,只知道那些匪徒都已经被太太的丫鬟给收拾掉了,所以,便以为只是个两个小毛贼而已,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按时做好了早饭。

    但马氏就不一样了,她昨晚可是听到了动静,就醒了过来,亲眼见到了外面有两方人在打斗,手里可都拿着兵器,看样子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甚至还死了人,吓得她差点尿裤子,就没敢再看,直到动静没了之后,她才战战兢兢地爬到床上去睡觉。

    但因为受到了惊吓的缘故,根本没有睡着,第二天勉强起身,便立即来苏婉这里探探情况,也好问问对付匪徒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她可不相信,只凭太太的了几个丫鬟,就能抵挡住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还有那些对付匪徒的高手都是哪来的?若说是太太不认识的人,那未免也太巧了,但若是太太认识的人,她一个内宅夫人如何认得这种人,还能请了他们来保护自己,所以,这让她不得不在意。

    所以,苏婉用过饭之后,就见到了脸上带着僵硬笑容的马氏。

    马氏暗暗打量了苏婉一番,发现苏婉精神很好,神采奕奕,根本不像是出事的样子,也不像是心虚的样子,心中极为惊疑,心中关于那方面的怀疑,顿时去了大半,笑容也自然了些,问道:“太太昨晚睡得可好?”

    “挺好的。”苏婉点头笑道,顿了顿,又问马氏道:“倒是你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是昨晚被那些小毛贼给吓到了吗?”

    “小毛贼?”马氏惊愕,不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吗?她又看了看青绫等人的脸色,发现它们还算平静,心里想,难道太太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倒是也说得通,要不然,发生了这种事,谁也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何况太太还是个弱女子。

    “我睡觉一向比较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后来青绫她们喊醒我,我才知道咱们院子里进贼了。所幸,我这几个丫头,都会些防身功夫,早早便打发了那几个毛贼,我才能安然无恙。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苏婉有些庆幸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马氏松了口气,看来是太太的丫头向她瞒住了事实,她并不知道昨晚根本不是什么小毛贼,而是要人命的匪徒。

    既然苏婉都这样说了,马氏自然不好再继续问那些高手的事,又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告辞了离开了。

    茉莉出去送她的时候,她又旁敲侧击地向茉莉打听了两句,可惜,茉莉只说自己睡死了,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马氏对昨晚的事情,还是比较确定的,因为不但她看到了,他的丈夫——庄子的管事朱明祥也看到了,而且早早就将这个消息传到了侯府,便也就放下不管了,还是让侯府的人去操心吧!

    马氏走了之后,苏婉只留下两个伺候的,让自己的几个丫头轮流去休息,她自己也趟着睡了一会儿。

    就在苏婉补觉的时候,寿宁大长公主已经收到了任务失败的消息,她除了派人去杀苏婉之外,还派去了监视的人,也幸亏那人伪装的好,又因为谨慎离得远,这才没有被显德帝的人抓住。

    那些匪徒行动失败之后,他不敢停留,直接赶回来报信了。

    “什么?任务失败了?”寿宁大长公主听到他的话之后,顿时惊怒不已,但更多的却是不相信——

    “那些人手里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手段残忍,怎么连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都杀不了?你莫不是在跟本宫开玩笑吧!”

    那人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说道:“小的不敢撒谎,那些人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应该是全军覆没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些高手,还不如小苏氏身边的一个丫鬟?就算那丫头再厉害,还能以一敌十不成?”寿宁大长公主怒极,若是那些人没死,她肯定要让他们再死一次,真是一群废物!

    曹嬷嬷说道:“殿下息怒,青绫那个丫头还是我们府里出去的,以前也不知道她会功夫,就算她再厉害,又能厉害到那里去?肯定不是她的问题。说不定,是昌武侯府偷偷派了人去保护小苏氏,这才……”

    寿宁大长公主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了,恨恨地说道:“必定是昌武侯,王太夫人早就放弃了小苏氏,根本不可能会派人保护她。肯定是昌武侯贪恋小苏氏美色,被她给迷惑住了,这才派人去保护她。”

    “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曹嬷嬷问道,“昌武侯府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只要本宫不承认,他难道还敢来质问本宫不成?除非他拿出什么证据来,否则,他就是猜到本宫又如何?照样拿本宫没办法。我就不信,她真敢为了区区一个小苏氏,就质疑我这个岳母。”寿宁大长公主虽然失望,但是并不担心。

    她处在高位已久,早就有些目空一切了,对自家的权势也太过自信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曹嬷嬷恭敬地道:“殿下说的是,料想那昌武侯府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小苏氏跟我们闹翻,别忘了,还有一个对小苏氏讨厌至极的昌武侯太夫人呢!”

    寿宁大长公主微微一笑,便不怎么在意了,挥手说道:“算了,这次失败就失败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再找机会对付她就是了,反正她也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

    在她眼中,苏婉就是秋后的蚂蚱,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活不了几天了。这次失败不过是意外,下次定然让她命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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