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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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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看云依然那破败的小院。多数府眷都跟随云中天离开了院子。除了闲时无聊找云依然的麻烦,偌大的云府,大概没有人愿意主动来这萧瑟的破院,多晦气啊!

    只剩几位衣着华丽的妇人与小姐,目送所有人离开以后,径直推开房门,气势汹汹,又有一番热闹可瞧了!

    “云依然,你这狐媚的小贱人!到底用了何种手段,让我南国最尊贵的凌王殿下都对你另眼相待!”三夫人素来性子火爆,胸无点墨,口无遮拦。她膝下无子,只盼着唯一的亲生女儿,云家五小姐云秀莲能觅得佳婿,也好为自己老来找个依靠。

    “是啊,真是不知羞耻!攀不上太子又去勾引凌王!”四夫人随声附和,咬牙切齿。这两位爷可都是她为自己女儿云府六小姐相中的夫婿人选哪!哪怕做妾,也得使出吃奶的劲攀上这门亲事。

    “三姐姐、四姐姐,照我说啊,她这些祸乱人心的狐媚功夫都是她那短命的娘所传授!与生俱来,与人无尤啊!”新进门的六夫人生得年轻貌美,迄今仍无所出,可仗势自己新人得宠,却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妇。

    “娘,你别说了,女儿心意已定,今生非凌王殿下不嫁。如今凌王看中了四姐姐,那女儿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六小姐生得极美,从她脸上看得出些四夫人的年轻时的模样,此刻已是哭得是梨花带雨,声泪俱下。也不怕闺阁小姐此番直言有伤风化。

    ……

    一时之间,各种恶语相加在了云依然身上。云依然不为所动,仿若无人般打开简陋的小衣柜,自顾自挑选衣物。风尘仆仆赶了好几天的路,又加之伤口流血化脓,让她难受得紧。沐浴更衣才是当务之急。

    比照以往的情形,此刻的云依然应该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才对,今天有些不对劲。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影响到她半分,神情自若,悠闲自得,这闹腾的女眷们发现自己彻彻底底被无视了,心中的烈火仿似被浇上了沸腾不止的油,怨气直冲脑门,霎时炸开了锅!

    三夫人耐不住性子,早已先人一步,想冲过去动手将这小贱蹄子狠狠地惩治一番。这么多年驾轻就熟,骂不解气便开打的桥段,被云依然一记凌厉的眼神,活生生给打断了!

    越过挡在中间的丫鬟环儿,众人清楚地看到,云依然眼中以往的懦弱与恐惧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鄙夷和警告,带着生人勿进的凛冽气势。她将护在她身前瑟瑟发抖的环儿拉到身后,薄唇微启,清冷骇人:“若不想找死,趁早滚出本小姐的房间!”

    三夫人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指向云依然的手不再那么笔直加理直气壮,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你…真是反了反了……”当一个人默默任由欺凌多年,突然之间强势反击,任由谁一时之间都缓不过神来。这还是同一个人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用多说,众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连正在卖力表演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六小姐一时间也被怔住了。她是云府中极具心思的一个丫头,几乎从不在人前与云依然正面交锋,永远都是一副被欺凌,楚楚可怜模样,用弱者的姿态为喊打喊杀的众人们拾柴添油。

    环儿亦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隐隐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各位夫人小姐,是想留下来伺候本小姐沐浴更衣么?”云依然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有了这么长的调整时间,女人们似乎都缓过劲来了。云依然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之前和太子关系不清不楚的的时候,都没见她如此嚣张跋扈过,如今明摆着被太子爷甩了,这被弃的敝履还翻得出什么巨浪来。莫非又有了凌王撑腰?不会的,凌王殿下绝无可能喜欢这种女人!一切不过是她痴心妄想罢了。这些人啊,总喜欢给自己不愿发生的事情找到成百上千种不可能发生的理由!

    于是,又都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个爹不疼,娘不在的野丫头!竟敢对本夫人无礼!来人哪,给本夫人撕烂她的嘴!”三夫人不改本性,半点亏都不肯吃。

    两个丫头婆子闻声推开门来,依照往常,必定是刑具齐备,迎面扑来,抓着云依然就是一阵好打,扎暗针,扯头发,无所不用其极。而此刻眼神中却多了几分犹豫。

    云依然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儿,透着霜雪般的寒冷与清华,让人不敢靠近。

    “快上啊,都是死人么!”三夫人有些着急。愣着干嘛,这么多人还怕她不成!

    主人发话,丫头婆子心里有些畏惧,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

    云依然冷冷一笑,颠倒众生,绝美非凡。护着环儿的右手不着痕迹地褪下环儿手上的七彩佛珠,一粒粒跟长了眼似的,打向张牙舞爪正朝她扑过来的奴婢。

    众人吃痛,身体不自觉地转向,在一片尖叫声中完全失去控制。径直扑向一旁的三夫人、四夫人、六夫人、六小姐……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惨叫着摔得四仰八叉女人们,附近桌椅也跟着遭殃,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哎哟,我的腿啊……”

    “天哪,我的腰……”

    “谁胆敢压在本夫人身上,作死么……”

    地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女人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毫无生气的破败小院此刻好不欢乐!

    环儿跟着云依然受尽欺负,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曾想小姐也有奋起反抗的一天,心里乐开了花,懦弱与恐惧一扫而空,小脸写满赞赏,无比喜悦道:“小姐,你真厉害!”

    “以后,有小姐在,没人敢欺负你!”云依然微笑看着环儿。只有对待环儿,她才能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来这异世虽不过才几日,可这丫头对她的忠心她还是了然于胸的。再加之她有着云依然的记忆,十年苦捱,幸得环儿时时豁出命去护她周全。她们所受的苦,由她秦素素帮忙补回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