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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利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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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什么?”张思情绪激动,刚才被子弈羞辱的怒火一下子全部爆发,“你知不知道龙鳞玉对我国的重要性,朔皇稍强势一点你就服软?你还是不是男人?”

    若不是周仲在场,他一定会抓着司徒蕊的衣袖狠狠的发泄一下心里的怒火。可他这怒火碰到司徒蕊这座冰山,显得太过渺小。

    周仲凝眉,冷声对着张思喝到“张思,今日本相召集门客,就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若是你想不出办法,就回去歇息。”

    张思愤愤坐下,有了张思的前例,所有对司徒蕊想否决的门客都哑然熄鼓,子弈挑眉,耐心等着司徒蕊。

    等安静了,周仲才重新看向司徒蕊,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接到周仲的暗示,司徒蕊从容开口,“送,理在荣,若朔皇失信于人,那时我们便可派蒙过游说连皇,同时可以结墨都伐朔,对荣,有益而无一害。若不送,错在荣,连朔两国联盟,墨军吞并荣国指日可待。”

    周仲满意的点头,这个平日看起来并不出色的小子,竟然也能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还能如此和他的心意。

    正要继续询问,就见司徒蕊唇角扬起,“这些,想必陛下和相国都已想到,甚至来之前,陛下已做了决定,如今拦在陛下和相国心头的难题只有一个……由,谁,送!”

    门客们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相国说了那么多,他们只看到表面,只是有一问解一问,却从没想过相国叫他们来可能已经都想到了,只是没将心思说全而已。

    如此一来,他们刚才那番激烈,反而倒像是笑话。

    而这个终极问题,如同一个烫手山芋,送玉容易,可是送玉还要拿回缔结书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在别人地头上,总难免施展不开。

    周仲僵硬的嘴角终于开始上扬,眼神中一扫刚才的黯淡,威严夺目,司徒蕊不卑不亢的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从容起身。

    “噔……噔……”

    整个议事厅内,只有司徒蕊的脚步声在屋子里回荡,而这声音似一把钢刀在人心头上不断的磨着。

    司徒蕊走到周仲面前,双手举过头,跪下,“相国,傅愁愿做这送玉之人。”

    周仲的眼神蹭的冒出一团火,希望之火!

    对,他需要有人毛遂自荐,他需要这样的人!只是,他还有另一层意思,不知这个聪明的小子猜到没有。

    端坐一旁的子弈眼睛灼亮如星。他,果然没看错。

    傅愁。

    复仇!

    他要复谁的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仇人,今后也将会是他子弈的仇人!

    游路双拳紧握,心里气司徒蕊的鲁莽,她难道不知道这个任务的重大吗?有可能是一去无回。

    思绪间,司徒蕊缓缓抬头,那双略带朦胧的双眼此刻璀璨如星,眼底,一把火焰在燃烧,“请相国放心,傅愁定当将缔约书和龙鳞玉完整的送回来。”

    “啊?”

    游路慌忙捂住嘴,以免再次发出怪声,可现在没有人去花费时间管游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张大嘴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司徒蕊。

    送玉能拿回缔约书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完璧归赵?

    开什么玩笑!

    就连端坐着的子弈也不由的露出震惊的神色,死死的盯着司徒蕊。这……这厮疯了吗?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凶险?

    不!

    他应该信任她。

    周仲脸上最后一丝顾虑终于放下,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颤动,灯火笼罩在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年身上,他穿着湿透的衣服,不卑不亢的和他对视。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几个月前的雨夜中,那个浑身湿透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坚定而自信的问他,“需要利剑吗?我就是一把利剑,让我当你的门客,帮你斩去所有的障碍。”

    当时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她收下,却不想,真有一天,她豁然出鞘,退却锈迹斑斑的剑鞘,带着凌厉的光芒直插敌人心腹。

    今日,就是它的第一仗。

    想至此,周仲再无顾虑,喜笑颜开道“好!”

    **

    回来的路上,在无人敢小瞧这个平日里默不作声的少年,就连和司徒蕊私交甚好的游路也变得格外沉默。

    “傅兄,你可知道此心凶险?”

    将司徒蕊送回舍屋,游路终于忍不住开口。

    “自然。”

    “那你还去?还……还用那么苛刻的条件要求自己,难不成……”游路叹了口气,“回来的路上我想了数十种办法,却总也是一种结果,傅兄心中可有计谋?”

    怜儿端上茶水,斟好,司徒蕊将其中一杯放到游路的面前,“没有。”

    “哎~”游路又叹了口气,“也对,让我也无对策,更何况是你,可是此行实在凶险,你可要小心。”

    “恩,多谢。”司徒蕊端着茶杯应下,态度依旧冰冷。

    游路并不见怪,和司徒蕊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他早已习惯,起先也会偶尔打趣,可现在他早已麻木。

    让一座冰山对人热情,还不如让子弈那斯不要毒舌来的实际。

    默默喝了几口茶,游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凑近司徒蕊面前,小声问道“今日为何不见你对相国行礼?”

    “相国不是不需要我们行礼吗?”

    “不是。”游路心里有些恼怒,摆摆手问道“我是说之前,在相国进来之前,我们都在整理衣服,可你和子弈却不动,子弈有相国的特许,可你没有啊,而且你以前也是行礼的,怎么今儿相国还没开口,你就和我说不用呢?”

    司徒蕊看了看外面的天,雨势不见任何减小的迹象,“如此大的雨,相国召见我们必然有急事,去的路上,我看见相国的书房不灭灯,就猜想相国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和人商议,进入议事厅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相国才来,一定是匆匆前来,这样还怎能有时间让我们行礼?”

    游路脸上依旧很茫然,司徒蕊浅笑又道“联系前几个月朔连两国缔结条约,我大约就可以猜出墨军可能沉兵边境,相国和陛下派出的使节在朔国受阻,又或者朔皇向荣国提出一些不合理的条款而让相国发愁,现今局势紧张,相国连夜与人商讨,同时又召集我等来商讨,其实,相国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顿了顿,司徒蕊抿了口茶道“派谁出使朔国,拿回缔约书,同时不要让朔皇的目的达到,想想,相国在这时候怎能顾得上你我是否遵礼?”说着,她狡黠一笑“礼,能免一次,就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