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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院有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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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过后,吕离亲自带着人马,把谢精良和蔑然送到右街的府宅。这是两套非常漂亮宽大的宅院,花草树木繁盛,很雅致。最重要的是,它座落在官员居住的那条街上,街道也显得宽大。谢精良要求,把并排的两座宅院的中间墙壁打穿,形成一道月亮门,可以自由走动。谢精良与姜嫂住一个院,称为东院;蔑然与雅子、二蛋住另一个院,称为西院。一人一个房间。平时的打扫、做饭都由姜嫂负责。

    在安排这些具体的事务时,蔑然发现吕离瞅她的眼神很不正常,满带着希翼,还有少见的热情,这使蔑然心惊肉跳。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插上,不让任何人进来。

    可二蛋偏偏捣乱,从外面弄进一条狗来。那是条狼狗,半大,很灵活,是二蛋在街上捡的,据说主人一夜失踪,狗便四处流浪。二蛋把它清洗之后,毛皮发亮,甚是顺眼。那狗可能新跟了主人,又吃了二蛋喂的肉食,对二蛋非常依恋。蔑然从窗子里看那狗,竟喜欢起来。再说,妈妈总讲狗破案的故事。如果把这条狗好好调教一下,也许能帮自己的忙的。于是,把门打开,玩了一阵狗,叮嘱二蛋好好带着。她如果有空,便对它进行训练。二蛋看她喜欢,喜不自胜。玩完狗,刚进屋,门还没等关上,吕离便尾随而进,立刻跪下。

    “请师傅受弟子一拜!”连磕了三个响头。

    蔑然冷了脸,决然地说:“告诉你吕离,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

    “你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

    蔑然忍不住跳起来,尖叫道:“不行,我不能做你的师傅!”

    吕离再次磕头:“请你一定不要嫌弃我!你现在是我王的行人,官职比我大。你又是神女,能力比我强。最重要的是,你的拳术确实厉害。我吕离平素最敬武功高超者。我想学你的拳术,请你一定收下我这个弟子。”

    “不行,肯定不行!”

    姜嫂进来了,样子挺尴尬。

    蔑然道::“姜嫂,你快劝劝他。他年岁比我大,又是男子汉,是战场上的勇士。我可不能给他当师傅。”

    姜嫂不知说什么好。想去劝吕离,却又没敢。蔑然趁机走出。站在院子里,觉得这吕离委实可笑。虽然痴迷武术,可总不能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当弟子吧?

    谁知,吕离奔出屋来,再次跪倒:“你要不答应,我从现在起,就长跪在这里,一则保卫你们,二则坚决要求当你的弟子。”

    “那你就跪着吧!”蔑然回屋了。

    吕离就一直跪在院里。许多士兵来看他,劝他,他不答应。雅子和二蛋也来劝他,还给他带吃的。他吃了那些东西,可仍然跪在那里。

    天黑了,下雨了,大雨哗哗的,淋着他。姜嫂和二蛋、雅子给他送伞,都被他推开了。他就跪在雨地里。

    姜嫂奔进蔑然的屋里,蔑然此时坐在屋里,没有点灯,心里很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此事。姜嫂上前哽咽着说:“蔑然姑娘,你虽然当了大官,可我觉得还是称你为蔑然姑娘才合适。你就收吕离为弟子吧!”

    蔑然皱着眉头:“你认为这合适吗?”

    “是不合适。可他……他就是个……死心眼呀!”

    蔑然问:“姜嫂,你跟吕离,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嫂惊惶了:“没有什么关系呀!”

    “不对吧?在山庄时,你俩在一起偷偷说话,你还流了泪。”

    “啊?”姜嫂分外震撼。呆了好久,长叹一声,泪如雨下,跪下:“蔑然姑娘,我不想瞒你了。我爱吕离,爱得发疯啊!”她哭倒在地上。却也知道怕外人听见,哭声使劲压抑着。

    蔑然过去扶起她,让她坐在矮桌前:“姜嫂,你别光顾着哭,跟我说说,我也许能够帮助你的。”

    “好的。”姜嫂抽泣道:“我是齐国人,父亲经商,家里还算富裕。可那年,齐国几个大家族混战,我父母被卷进去,都死了。我才七八岁大,就逃离出来,四处流浪。逃到当涂,被一户人家收留,原意是他家儿子长大,便嫁给他儿子的。可后来又遇战乱,他家儿子被杀,我就成了他家的闺女。十八岁那年,吕离率军经过那里,负了伤,被我养父救起,在我家养伤。好了之后,吕离临走之前,发誓一定回来娶我。可不料,吕离到徐城,却被大司马徐成的女儿相中,非他不嫁。徐成女儿当时才十四岁。徐王就亲自主持,应许徐成之女在十六岁时,也就是今年秋天,与吕离成亲。”

    姜嫂说到此时,已经哭晕。蔑然这才知道,哪里还有间谍之说?这是悲欢离合的爱情之剧呀!

    姜嫂清醒之后,拉住蔑然的手,不断哀求:“蔑然姑娘,吕离也极爱我,可又不肯违背王意。你能帮助我吗?如果他成亲,阿美是决然不会同意吕离再娶我作小妾的,因为我出身低微,怕辱没他们的家门。蔑然姑娘,你帮帮我吧!”

    蔑然不由长叹一声。

    蔑然便极力劝解她,答应替她帮忙。蔑然心里想,如果她亲自找徐王,由徐王作主,吕离娶姜嫂为妾,也许能成的。

    姜嫂看蔑然确实要真心帮忙,长吁一口气,千恩万谢地出去了。蔑然顺着窗缝看姜嫂,只见姜嫂看吕离仍然跪在雨中,上前抱住他,失声痛哭。在紧闭的大门前,有两个站岗的士兵,在雨搭高悬的灯笼的光照下,注意地看着姜嫂。吕离用力推她,让她离开。吕离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姜嫂着慌了,站起来说:“你这个死心眼啊!我得给你做姜汤,不然要受凉的。”

    姜嫂往东院去了。蔑然忽然发觉,站岗的士兵中,一个名叫银梁的,便对另一个士兵说:“你继续看着,我去方便一下。”便提着长戈,尾随姜嫂而去。

    嗯,难道他有歹意?

    蔑然赶紧出门,看也不看吕离,朝东院去。

    东院厨房里,姜嫂刚点亮油灯,门外就闪进一个人来。姜嫂一看,大惊失色。这人就是银梁,黧黑色的面孔上看不出有丝毫的情意。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低低地问。“愿意加入我们的组织,这面令牌就归你了。”他一手握着长戈,另一只手就掏出一枚小小的银牌来。

    姜嫂吓得失颜变色,不敢接银牌。“我……我……,银梁大人,这监视蔑然姑娘,我……我也做不到啊!”

    银梁凑近前:“姜嫂,你傻呀?如果你加入我们的组织,完成任务,我保证你能跟吕离大人成亲!我们的组织,是我王亲自指挥的,还怕大司马徐成那样的人吗?行了,你收下吧,注意监视院里的一切动静,随时向我汇报!我会定期给你赏银的,你会生活得更好。”

    银梁如鬼魂一般溜走了。姜嫂拿着那面银牌,索索发抖。这银牌的一面,是个大大的徐字;另一面,写着“金佑卫”几个字。姜嫂知道这“金佑卫”,就是组织的名称。在前来徐城的路上,银梁就是护卫蔑然的士兵之一。在黑衣人袭击、蔑然被劫持之后,银梁便来找她,要求她参加“金佑卫”,负责监视蔑然的一举一动。姜嫂吓得直哆嗦,不敢答应。可银梁告诉她,只要加入组织,他们就会帮助她,与吕离成亲。这可是天大的诱惑啊!

    她该怎么办?

    正犹豫之际,蔑然进来了,猜疑地看着她。姜嫂更加恐惧。

    蔑然盯着她道:“姜嫂,你好象挺害怕?”

    “是的,是……”

    姜嫂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气,哭出声来:“我看吕离……好难受啊!”

    “再没别的事吗?”

    姜嫂惊讶似的瞪大眼睛:“还能有啥事?”

    蔑然道:“没有就好。”

    蔑然出了门,心中划魂儿。她亲眼看到银梁从厨房里出去,但却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难道这个银梁,与姜嫂还有啥关系吗?

    蔑然进了谢精良的房间。

    蔑然是来找谢精良商议,如何对待吕离的。

    谢精良叹气道:“哎!这个吕离,咋这样固执?从认定你是凶手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他顽冥不化。现在,更加不可思议了。还是徐王说的对,这岂不成了超级弟子了吗!”

    蔑然气生生的不置一词。

    谢精良道:“蔑然,你不知道,其实在徐国,徐枪是很有名的。徐王家的徐家枪法,更是一绝。这吕离,就很善于用枪。不过,春秋时代,战马骁勇,长戈对付战马远胜于长枪,所以才流行长戈。你应该让二蛋,跟吕离学学枪法。我看这二蛋,父亲为有名的猎手,基因是不错的。”

    蔑然不由点头,觉得谢精良说的对,应该好好培养二蛋。这一则是对他父亲的追思——不管怎样,蔑然与他父亲之死还是有一定的关系。二则,也给二蛋找个好的出路。再说,她不是可以让二蛋帮忙,做很多事情吗!

    蔑然突然想到,与大司马徐成勾通的事儿,二蛋就可以帮她呀!

    蔑然眼睛亮了。

    谢精良笑了:“蔑然,你想到了啥,表情怪怪的?”

    蔑然马上晃头:“没有。”

    谢精良道:“其实,我的本意,是让你摆脱吕离。如果你让二蛋拜吕离为师,他也就没法儿再纠缠你了。”

    蔑然一愣。想了想,突然明白了:对呀!蔑然与二蛋、雅子是以姐弟相称的。二蛋成了吕离的弟子,蔑然自然就要比吕离低一辈份,吕离也就没理由再拜蔑然为师了。

    “谢叔,好主意呀!”蔑然乐了,这才感到,她确实需要像谢精良这样的人当谋士。不然,她孤木难支、孤掌难鸣啊!

    听到隔壁,雅子正与二蛋在房间里弄狗,便大声喊,把他俩叫进来。

    “二蛋,雅子,你们这样玩儿,可不行,还得学习。雅子,你以后跟着我,我让你学啥就学啥。二蛋,我让你跟吕离学武,你愿意吗?”

    二蛋乐了:“我愿意啊!”

    “好,你现在就去西院,到吕离面前跪下,拜师。”

    二蛋刚要走,却又停住了,满脸为难之色。

    “咋的,二蛋?”

    二蛋不作声,求救地看看雅子。

    “我明白了!”谢精良笑了,“二蛋,你是怕吕离,对不对?”

    二蛋嘟嘟嚷嚷地说:“嗯。”

    蔑然生气了:“二蛋,你是熊货啊?一个吕离,你怕他什么?你没看到,我那天把他打倒了了吗?”

    “我看见了。”二蛋还是胆怯,“我怕他……不同意。”忽然变得轻松起来:“蔑然姐,你当我师傅吧!我看你那天打吕离,太厉害了!”

    “什么,你咋想到了我?二蛋,不许胡思乱想!你必须去拜吕离为师!”

    二蛋嘟着嘴,又不作声了。

    蔑然还要训斥,谢精良忙摆手阻止。他拉过二蛋,到自己的怀里,很温和地说:“二蛋,我知道,吕离平常骑大马、挎宝剑,是有些怕人。我也怕他呢!可是,现在,你去拜他为师,对你以后确实大有好处,也算帮你蔑然姐一个忙。难道你不想帮你蔑然姐吗?”

    二蛋忽然哭了:“我想帮啊,想帮啊!蔑然姐多好,我想帮啊!那……那我就去吧,我去!”哭着,抹着泪,往外走。

    雅子奔过去,拉住弟弟,给他擦净泪水,让他平静些了,才放他走。

    蔑然心里安然多了。她做了决定,就让二蛋帮他,给徐成送信。就这样做!

    心里一轻松,脸色就开朗了,让雅子牵来狼狗,逗着玩。正玩之际,屋门开了,竟然是吕离拉着二蛋进来。两人噗通一声跪在蔑然跟前。吕离磕头,二蛋提心吊胆地半抬头,偷偷地看蔑然。

    吕离说:“我跟二蛋商量好了,咱俩一起拜你为师。”

    随后伸过手去,用力拉拉二蛋:“快磕头哇!”

    二蛋嘣嘣地磕起头来:“请收下我们吧!我们愿意当你的弟子,愿意!”

    蔑然大惊失色。她没想到,二蛋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被吕离收买!

    没想到,旁边又跪下一个人,竟然是雅子。她面红耳赤,也嘣嘣地跪头:“蔑然姐,不,师傅,你也收下我吧!我们一起给你当弟子!”

    “对,对,我们一起给你当弟子!”

    门外,姜嫂奔进来:“算我……再算我一个,我也给你当弟子!”说罢,磕头山响,哇哇大哭,似乎不是拜师,而是哭丧。

    “你们……你们,给我……走……走,给我走!”蔑然再也难以忍受,奔出门,回自己的屋,将门插上,长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