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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涿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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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翩跹朦胧间只觉周身四处燥热难耐,眯眼瞧时,却发现自己盖了一张厚实的棉被,躺在一间屋里。

    心口剧痛,她轻咳了两声,略略清醒后忽听有人轻声道:“你醒了?”

    转眼看去,只见一个男子坐在一侧的桌旁,俊朗的面容上略带着憔悴,正是姜午阳。

    一认出是他,夏翩跹立刻警觉起来,她本想支撑着坐起来,却头昏目眩,连连咳嗽。

    姜午阳急道:“躺下别起来,烧还没退....”

    夏翩跹:“这是那里?”

    “涿鹿山。”

    夏翩跹一惊:“我在观云宫里?”

    姜午阳点头道:“之前在回音岛,师父正巧撞见你被韩伟庭所伤,就...把你带了回来,这几日我一直....照看着你的伤势,已没什么大碍...”

    勉强一笑,夏翩跹道:“承公子的情了。”

    姜午阳见她嘴上虽是这般说着,身体却是时刻紧绷全神戒备。

    “不足挂齿,夏姑娘在这安心养伤,吃穿我会安排人送过来,有事喊下人我随后就到。”

    说完他站起身离开了屋子。

    自此一连数日,吃穿用度皆由下人负责,菜式有荤有素,衣着更是花样层出;每日午时姜午阳都会前来探望,有时会特意带些小玩意儿给夏翩跹解闷。接触间,姜午阳谈吐谦逊,举止文雅,渐渐让夏翩跹卸去了戒备,关系也没了之前的紧张,二人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可不知为何夏翩跹总是避开叶声闻和闻香教不谈。见她不提这些事情,姜午阳意外之中心里带着舒服。

    每到天色渐黑,姜午阳就会知趣的起身离去;看着夏翩跹伤势好转的极快,他脸上的憔悴早已不见,真希望日子能永远这般,一直过下去。

    除去姜午阳和下人,观云宫的人倒是不曾来打扰。

    夏翩跹独居此间,看上去心无旁骛也不觉寂寞,一觉起来,就打坐调理,一月下来虽然伤势尚未痊愈,但已能下地走动。

    这日一早北风怒嚎,过得午间,天上积云如铅,不一会便下起雪来,夏翩跹推开门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等到黄昏,每过片刻便像来路张望。

    看着鹅毛般的大雪飘扬而下,夏翩跹眼珠溜溜一转来了心计,将院中的扫把拿过,倒转扫把头当成一只大笔,在皑皑的雪地上写起了字。

    酉时一到,在路的尽头现出了姜午阳的身影,暮色朦胧中只见他挺胸拔背虎步龙行,全身是雪,连头发也盖上了白白的一层。

    快到院内时夏翩跹伸长了手去接他,抓住他的手将姜午阳领进院内。

    一进院子,如梦如幻的姜午阳当先便是瞧见了雪地上写出的四个娟秀大字:

    望穿秋水

    揣摩着这几个字的用意,强自压住心口砰砰的跳动,姜午阳赞道:“夏姑娘秀字翩飞...”

    经他一说,夏翩跹红着脸道:“公子休要取笑翩跹,什么秀字翩飞,我看那,破马张飞才是!快进来....”

    把姜午阳拉近屋子,夏翩跹忙用担子帮他除去锦衣上的落雪:“这么大的雪,山道又这样滑溜,公子实在不该上来。”

    姜午阳道:“我挂念你没吃饭,再...再说,我想见你。”

    夏翩跹心中一喜:“多谢公子挂怀。”

    看着眼前的绝色姿容,姜午阳双目中流露出无限喜悦的光芒:“叫我午阳就行,都这么久了还公子公子的...”

    夏翩跹柔情无限,低低叫了声“午阳哥”,见他呆呆的站在门口,夏翩跹唇角一弯又道:“明日雪若依旧这般大,可不能再来,只求午阳哥平安,翩跹就十日不吃饭也不打紧。”

    姜午阳这时就只想张臂将她搂入怀中亲呢一番,却是不敢。

    两人四目交对,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动也不动,就这样过了良久姜午阳终于在呆若木鸡中回过神来。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我带来了两样点心,雪梨饼子还..还有芙蓉软糕。”

    夏翩跹迎上去,双手接过点心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

    挑了一块最大的软糕放入嘴里,含糊的道:“午阳哥哥怎么知道翩跹最喜欢吃这个。又软又甜的,全不腻口。”

    听她口中说的欢喜,姜午阳心情登时十分畅快,抬头看去,只见夏翩跹此时正逆光坐在桌边,屋中的每一条光线都像是在爱抚她的脸颊。

    屋子里有点闷热,可能是炭炉中火烧的太旺。

    发觉了姜午阳的不自在,夏翩跹笑着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心中暗道:“是沉不住了吗,可把小姑奶奶等死了。”

    只听姜午阳的声音,初时甚小,而后渐渐响亮起来:“有些话...我憋了好久...之前见你受了伤....我什么都忘了,不知为何,自那日在天津卫定南门见了你,便是片刻也无法忘怀,说句混帐话,我吃饭想你,走路想你,就连做梦都念着你,你听我这般说,或许当我是个轻薄浪子,但我姜午阳从小到大从没如此喜欢过一个女子,更是别提说这些羞杀人的话了...”

    屋中沉默半晌,夏翩跹一声叹息:“午阳哥哥也不用再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对翩跹的好,翩跹心里又怎会不知...”

    姜午阳听了此言,中心悸动:“我虽然言不及义,但这片心意,却是天日可表,绝无虚言。”

    “你的心意,翩跹当然知道,只是....”

    见她话锋一转,姜午阳不由得心头一紧,大为忐忑:“只是什么?”

    夏翩跹面上颇为为难道:“只是翩跹如今尚欠那叶声闻一个人情,如是真随了午阳哥哥,还是先回去和他说明挑白了的好....”

    姜午阳听她和自己说话已然换了称呼,连忙喜道:“如此也好,翩跹有情有义,叫人好生敬佩。”

    “那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就走?”

    门“嘭”的一声被推开,蓝正然负着手渡步进来:“小狐媚子这套把戏,骗骗我那这等未经人事的徒儿也就罢了,还想骗得过老夫?”

    夏翩跹初时一惊,而后立时变脸,抢上一步骂道:“老匹夫你总算露面了!要杀要挂小姑奶奶接的住,你这般关着我作甚!”

    姜午阳见状上前拦住她,却被夏翩跹迎脸匡了一个巴掌:“滚开!你别碰我!”

    脸上被她扇的火燎一般,看着蓝正然一脸的阴沉,再想方才那些隐言秘语都被师傅听到,姜午阳真是羞窘难当,咕哝道:“师夫....我”

    “我什么我,堂堂七尺男儿,月余日了,连个女子都拿不下,还嫌人丢的不够大?”

    把戏一被识破,再耍下去就没了意思,夏翩跹抢上一步:“他丢人再大有你大吗?你为老不尊,等你徒儿洞房生娃的时候,老匹夫是不是也要趴门偷听啊?”

    蓝正然大怒:“放肆!”

    夏翩跹正要再骂,却觉身前人影一晃接着黑甜穴一痛,眼前渐黑,就地昏了过去。

    隔日开始,姜午阳不再登门,送饭的下人也一水都换掉了,每日粗茶淡饭,不是青菜豆腐就是窝头土豆。

    天启元年的最后几天,夏翩跹就是这样在绝食的饥饿中渡过的。

    “今天是初一啊!大年初一啊!回去告诉你们家宫主!小姑奶奶吃不惯这个!要么换菜!要么小姑奶奶就饿死给你们看!”

    送饭下人漠然看了她一眼,灵巧比划着的手指示意在自己耳朵笼,根本听不见夏翩跹说什么。

    愣了半天,她无奈的坐了下来,摆了摆手,送饭下人退了出去。

    “呦呦,还吃不惯?当自己是个大小姐吗?”

    抬眼一看,站在门口那女子穿着一身迎春装正是蓝兰,她面带嘲讽,手里摆弄着一柄短剑,正是流火飞红。

    自打回山,蓝正然念着宝贝疙瘩已然知道了自己并非是他亲生女儿,对其更是百般呵护、宠爱有加。山上山下自是无一人敢提及此事,蓝兰又是花季少女天真无暇,随着时日一久,一如从前一般回归了山大王的本色。

    见夏翩跹对着流火飞红看了好几眼,蓝兰戏谑道:“怎么?瞧着眼熟啊?可惜呀.....东西也知道辞旧迎新!”伸手摸摸剑刃,蓝兰一笑,得意道:“我的!”

    听了这话,夏翩跹脸上的笑竟是比蓝兰还戏谑:“你的你的,红花插粪、暴殄天物喽...”

    “你说什么!”蓝兰怒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啊宝剑配英雄,红粉送佳人。这玩意儿你这小妹子一带上,还真就是别有一番风味!”

    蓝兰见她服软,得意一笑又道:“听说你这几日吃不惯本小姐的菜,所以特意来看看。怎么?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

    “你做的啊!?”

    夏翩跹仿佛没听见她的嘲讽,只是差异的看着桌上那盘白菜炖豆腐,拿起筷子一墩,夹了块豆腐吃了进去。

    在嘴里嚼了好半天,最后只见她似是十分费力地咽了下去。

    “不是姐姐我说你,就这手艺,还要和人家抢男人?还想当人家方子天的正室?”

    “你...”蓝兰被她说中心头所想,羞得满面通红,可又觉得不服气:“谁说...谁说人家喜欢他了...”

    “这又没外人儿,再说了姐姐也是过来人,妹子瞒得过别人,瞒得过姐姐吗?”

    “什么过来人!”

    “放心放心,姐姐在方子天那不是过来人,但姐姐不跟你争,她陈曲儿跟你争啊...”

    蓝兰打断她道:“怎么?我这个不好吃吗?”

    “你自己吃过吗?”

    蓝兰一脸严肃道:“没有。”

    夏翩跹把手中竹筷子一扔:“尝尝。”

    伸手捡起筷子,蓝兰白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地夹起一块白菜放在嘴里。

    “不咸不淡,挺好的啊....”蓝兰正色道可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这不咸不淡就叫好了?妹妹就没觉得有股臭脚丫子味?”夏翩跹强忍住笑也正色道。

    蓝兰:“你胡说!”

    “尝尝那豆腐。”

    蓝兰又白了她一眼吃了口豆腐。

    “嗯~~~”蓝兰皱起眉,“是不怎么样哈,是不是卤水点多了?”

    “你说他方子天要是吃了你这白菜炖豆腐,是先想到你手艺不中用啊,还是先琢磨卤水点豆腐啊?”

    蓝兰扁起小嘴:“那,那我还会做别的菜式啊!”

    双手交到胸前,夏翩跹抖着小脚丫子,道:“都会什么啊?”

    蓝兰抬起头看着天棚:“嗯...闷牛肉...嗯..炖鲤鱼..嗯..”

    夏翩跹眯着眼睛,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行了....瞅瞅妹妹你磕磕巴巴的,往下的姐姐就不听了。”

    蓝兰一脸不服气:“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

    “那成!你先去炖个鲤鱼,讨个年年有余的彩头,姐姐随便帮你尝尝。”

    “你等着!”蓝兰撇下这么一句,匆匆忙忙的出了屋。

    剩下自己一人,夏翩跹偷笑,“哎呦愁死个人了,嫩生生的小丫头片子也敢跟我玩,还得锻炼啊...”

    过了小半个时辰,蓝兰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把一盆炖鲤鱼像宝贝似得搂在怀里,生怕被风给吹凉了。

    双手拿起筷子递到夏翩跹面前,蓝兰急切的道:“快来尝尝,趁热...”

    “你这脸是...刨大土坑去了?”

    蓝兰不好意思道:“先前的一条煎糊了....”

    夏翩跹懒得再取笑,就着先前和青菜豆腐一起送来的馒头,她大快朵颐美美地吃了一顿。

    眼盯着她把一大条鱼掐头去尾吃了个精光,蓝兰问道:“这个怎么样?”

    夏翩跹打了饱咯:“太腻人了!色香暂且不说,咱就说这个味道,炖鱼都是先要拿蒜去腥,再来添姜借味!”

    蓝兰皱眉:“好麻烦啊!”

    夏翩跹白了她一眼:“先要关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他们心你没听过吗!那说你他以后宠小老婆麻不麻烦?”

    蓝兰想了一瞬,立刻换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你吃过人家陈曲儿弄的东西吗?”

    蓝兰慎道:“蓝兰到那里去吃!难不成姐姐吃过?”

    听了蓝兰叫了声姐姐,夏翩跹心中一乐:“唉!姐姐我还真就有过这个口福!在回音岛的时候我吃过那小贱人烤的熊掌。”

    “啊!熊掌啊!”

    夏翩跹道:“傻眼了把!你会烤熊掌吗?拷个鹌鹑都掌握不好火候把?那小贱人连点盐都不放,烤出来的东西那叫一个外焦里嫩啊!”

    蓝兰坐了下来,泄气道:“她还会什么啊?”

    “听方子天说啊,那陈曲儿每天都给做些什么沙舟踏翠、琵琶大虾、龙舟镢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蚝油牛柳、川汁鸭掌......反正是川鲁淮扬样样精通啊!”夏翩跹把自小到大听过名菜见过的没见过的洋洋洒洒报了一大堆,听的蓝兰是晕头转向。

    最后蓝兰泄气道:“啊川鲁淮扬啊~~~那怎么办啊!”

    夏翩跹精的想鬼,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怎么办?练啊!”

    “可那是川鲁淮扬啊,怎么样练啊!”

    夏翩跹慎道:“有眼不识泰山!还川鲁淮扬呢!黄鹤楼你去过吗?”

    蓝兰:“没有,姐姐去过?”

    只见夏翩跹大拇指一立,自豪道:“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姐姐当年在江南探消息的时候,是黄鹤楼的戏班子里的台柱子!那可是头牌!”

    夏翩跹耀武扬威,连说带比划,把一辈子就出过一次门的蓝兰听的深信不疑。

    “那姐姐快教蓝兰几个拿手菜式。”

    “用不了那么多,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姐姐就传你一道菜,保管让方子天时时围着妹妹转!”

    蓝兰这当口也顾不得害羞:“姐姐夸口,一道菜怎么能收住他的心嘛...”

    “别看一道菜,但是不管天上跑的、水里游的、山上长的,草窠子里来回蹦达的。所有山珍海味都包括在这一道菜内。”夏翩跹说的有些口干,蓝兰见了忙起身去给她倒了杯茶,夏翩跹笑着接过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妹妹可曾听过坛启荤香飘四方,佛闻弃禅跳墙来?”

    蓝兰冲口道:“姐姐说的可是佛跳墙!”

    伸手在桌上一拍,竟是把聚精会神的蓝兰吓了一跳,夏翩跹伸手指向门外:“多说无益,厨房带路!”

    蓝兰的情绪早已被激发的膨胀:“姐姐这边来,咱们抄近道!”她说着走进夏翩跹的床榻,掀开了铺在上的被褥。

    “这屋子里还有密道啊?”夏翩跹惊讶道。

    “也不算是密道,是可以通往其他主峰庭院还有出山的地道....”

    掩盖住心中泛起的激动,夏翩跹催促道:“走着,走着。”

    掀床板下台阶,蓝兰摇亮火折在前面带路,这地道并不宽敞,但通风甚好,地势渐低向下,夏翩跹问道:“我住的地方是在哪一座山峰上?”

    前面蓝兰的声音传来,在山腹中甚是响亮,“逐鹿山有四大主峰,姐姐住在揽月峰,是涿鹿山专门给客人住的地方。姐姐这次来的不是时候,若是在盛夏,那里看到的月亮是很大很大的,就好似伸手便能揽过一般,月亮地儿下就像被银子铺成的一样,好美的呢!”

    夏翩跹嘴里打哈哈敷衍着,走了一阵,发现地势已经变得平缓,想是已下了揽月峰,只见地道两边每隔数十步便会有向上的阶梯,一看便知是通往个个屋室的出口。

    尽力把地道的地形、出口分布以及位置、方向都牢牢记在心里。

    前方带路的蓝兰这时嘴中不停,正给夏翩跹介绍着涿鹿山的风物。

    “我们涿鹿山这里也算是江湖大派,弟子不少的,山坡上全是他们种植的杏扁树,一到春天山上满是一望无边的杏花。”

    “向西再行几里,就是黄帝城、蚩尤坟,城东半里处便是黄帝泉也就是古时候的阪泉,又名黑龙池,传说黄帝当年常在此泉“濯浴龙体”,故又称“濯龙池”。黄帝泉为自流泉,水自平地涌出,潴而成池,池围百米,北有一出水口,水色清澈,泉涌如注,冬不结冰,夏不生腐,久旱而不竭。足供附近镇子里十多个村庄饮用。改天有空蓝兰带姐姐去看....”

    本在暗中用功默记地形的夏翩跹这时随口应道:“不是这处水源,黄帝与蚩尤也不会在这里征战。”

    “对!对!当年涿鹿是黄帝与蚩尤大战的地方。爹爹....爹爹说涿鹿之战实现了华夏部族与九黎部族之间的大融合。还说这次大战引起了司马迁的重视,当年他亲自到涿鹿考证,并将其写入了《史记》。”

    “唐代还有位诗人叫胡曾的,他十分爱好游历,当读到司马迁的记载后,决心步司马迁的足迹,亲自到涿鹿游览一番,于是他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涿鹿,并乘兴登上涿鹿山极目远望,一时心潮澎湃,写下了那首《涿鹿山》。”

    夏翩跹边东张西望,边念道:“涿鹿茫茫白草秋,轩辕曾此破蚩尤。丹霞遥映山前水,疑是成川血尚流。此诗情景交融,感情真挚,倒是写涿鹿之战的上乘之作.....”

    “没想到姐姐书也读的不少!”

    跟着蓝兰在地道里转悠了半天,夏翩跹极不情愿地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她本想趁机夺下蓝兰腰间的流火飞红宰了这丫头开溜,可现在才知道这地道规模太大,没了蓝兰她根本走不出去,所以她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变杀人跑路为夺剑要挟。

    可正要动手的当口,却见蓝兰突然停下了脚步,“厨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