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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拒绝了出演《红高粱》女主角九儿？”陈凯低声询问。
“嗯，很抱歉这次不能跟你合作！”杨灵萱很干脆的坦白，那语气，摆明了就算陈凯亲口约戏，她也不会答应，因此提前一步先堵了陈凯的嘴免得大家尴尬。
陈凯却宽慰的点头道：“虽然张导是大才，这部戏很可能取得国内其他影片都无法企及的成就，但对于女艺人来说，某些方面却必须要有所牺牲，所以我并不赞成由你来做。”
“难怪这件事你不曾对我提起半句。”杨灵萱恍然，那位张导演是通过别的关系来找她的，由始至终里头都没有出现过陈凯的影子，原来陈凯是这样的态度。
“张导后来去京影学院找到了合适的艺人，叫龚俐，比你小一岁，张导对她很满意。”陈凯闲扯着，手臂微收，将杨灵萱拥近怀抱让过了旁边另一对舞伴，只是之后，他却不再放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了，借舞池拥挤之便，他令杨灵萱贴得他极近，几乎到了相拥的程度。
除开上次送陈凯离开，火车站台匆匆一抱之外，这是杨灵萱离他最近的一次，感受着他与孙铭微微颤抖完全不同的有力拥握，就在额尖声息与闻的呼吸，杨灵萱心跳微微加速，暗暗的不安起来，忙以说话分心问：“我在报纸上看见，你的职务不再是导演助理，而是副导？”
“只是第二副导，是张导赏识我，给我的磨练机会。”陈凯淡淡一笑，跟上次见面时的失落不同，现在的他分明又找回了大学时期的那份自信，脸上很平淡，眼神却很亮。
杨灵萱也不得不感叹陈凯的好运。就刚毕业那会在沪影受了些委屈，才一年，就站稳脚跟，便又趁着这次借调西影，近水楼台捞到了一个当副导的机会。以他的才气，以及《红高粱》未来取得的成就，那真是前途无量，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协助张导拍好这部大片，以获取独立执导的资格。到那时候，作为导演的我，才能拥有较大的话语权。拍我想拍的片子，挑我想要的艺人……”
陈凯带着杨灵萱转了个圈，在她耳边低声续道：“到时，你尽可放心成为我的女主演，用不着你在任何镜头里牺牲色相。相信我，以你的天份和我的能力，总有合适的戏让你登顶，成为影后！”
他的语气闲聊般随意，可透露出来的，却是无比强大的自信。基于专业知识和才能的自信，或许在开公司创造商业价值方面，他不能有杨灵萱那样的成就。但在影视这个领域里，他就是佼佼者。
影后什么的，这类外在的荣耀杨灵萱追求之心并不强烈，闻言只是含笑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是你来导演的话，我乐意跟你合作。不过你想拍什么？不会，都打算好了吧？”
“有个初步的想法。”陈凯透露道：“我想筹拍一部清朝背景的武侠剧，关于雍正和吕四娘的故事，我觉得吕四娘这个角色，你来演不会有问题。”
杨灵萱暗地皱了皱眉头，不是她不喜欢出演这个角色，而是国内拍戏，极度耗费时间，一部影片，少的能拍一年半载，多的能拍三四年，技术又落后，人和人之间又容易扯皮，别说比不上好莱坞，就是比港岛都比不了，效率、收益都太低了！
“那要我出资赞助你么？”杨灵萱想了想问。
“到时再说吧！”陈凯愣了一下才道：“头回执导的话，影片可能发挥不出来我应有的水准，所以这部片子的投资应该不会太大，影厂本身就可以解决，不需要四处拉赞助，唯一的麻烦是，片子里需要用到故宫的背景，光是申请在那里取景就关卡重重，更别说还要缴纳昂贵的场地租赁费……”陈凯收了口没再说下去，他不觉得杨灵萱开在沿海城市的音像文化公司能帮得了自己什么忙，除了赞助。
杨灵萱却沉默下来，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念头，两年来，她都把心思放在赚钱上，搞这样搞那样，如今陈凯的话却提醒了她，拍戏，设备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环境！能在影棚里完成的拍摄还好说，需要拍大场面、古场景的话怎么办？
以前的她是没多大能力，现在的她可不同了！自从星光跟星天合资推出的新一代图形操作系统在西方电子产品大展一炮而红，跟好几家计算机厂商都达成合作之后，源源不断的订单就转化成白花花的银子，从发达国家流进来，流进了公司账户。这可是美元啊！按照当前的黑市价汇率，一美元起码能换十六元人民币，用这些美元投资，在国内建设一个影视拍摄基地不要太轻松！
前世有名的横店影视城，最早是从九六年起建的，尽管一小片建筑只花几个月时间就能建好，可前前后后投资三十亿，陆陆续续建设，也花费了数年光阴才初具规模。
而那个年代，地价房价都已经涨起来了，哪比的上现在就开始投资拿地动工成本低廉？并且现在就起建的话，两年后刚好能配合公司的发展计划，为公司出品优质的影视剧集提供环境资源。杨灵萱越想越心动，照搬横店影视城的一个发展计划迅速在心里现出了雏形。
正走神间，腰间忽然一紧，陈凯再次带得她几乎整个人都贴进了他怀抱，更在她耳边低低柔柔的唤了一句：“萱萱，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杨灵萱吓了一跳，抬头迎上陈凯执着的目光，顿时慌了，这个，她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虽然陈凯早有表露过对她的倾慕追求之意，但都被她借各种语言动作给化解了，始终只是对陈凯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友好态度，相比于当恋人，她更习惯跟陈凯做知己。
万万没想到，近一年不见，陈凯竟变了，他从最初见到时的青涩大男生逐渐蜕变，到如今，竟变成了这样！过去不知是碍于腼腆还是碍于傲气总显得遮遮掩掩的他，此刻，竟如此大胆直率！
气氛似乎在瞬间凝住，杨灵萱只是一脸惊吓错愕，差点连舞步也停了下来，殊不知，陈凯也是心脏狂跳，生怕从杨灵萱口中听到一个“不”字，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就有勇气那么直接就把心底的话给脱口问了出来，问了，才想起害怕：万一被拒怎么办？
“你这是什么表情？”最先反应的还是陈凯，他稍稍松开杨灵萱，微微笑了一下，掩饰的问：“做我的女朋友很让你恐惧么？怕你的追星者们暴动？还是怕记者乱传绯闻？”
杨灵萱眼睫微动，缓过神来：“我……”
“不用急着回答我！”陈凯又抢在前面，温声道：“这不是随便的小事，你尽可以慢慢考虑，想明白了，再告诉我答案，这个时间，可以是今晚、是明天，也可以，是一年后、两年后！”
“哦……”杨灵萱点点头，声如蚊讷。
陈凯暗地一叹，女人心海底针，他委实搞不清杨灵萱的心思，似远似近，太飘忽！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杨灵萱身边没有别的人可称之为男朋友，或许她还太年轻，懵懵懂懂情窦未开？
两支舞后，杨灵萱便在陈凯的护送下返回了下榻的宾馆，两人还在宾馆顶层的餐厅内一起吃了点东西，仍像过去相处那般，闲聊些拍戏的趣闻，接近夜里十一点，才挥手作别。
陈凯次日要回去工作，杨灵萱也要回校上课，可是经过晚上那么一出，杨灵萱睡不着觉了，建影城的事也无法集中精力去想，满脑子紊乱思绪只烦恼着陈凯的表白。
要说起来，陈凯其实挺优秀的，各方面能力什么的，跟许多同龄人相比都要胜出不少，杨灵萱对他的才能十分欣赏，跟他相处也算愉快，有说有笑，可是，爱情哪有这么简单！那是友情的巨大跨越，最起码，要受对方的一些异性特质吸引吧？偏偏，她对陈凯没有！对别的男人也没有！
这太让人纠结了！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刚上初中不久的年代，对男生没啥特别的感觉，可以做好朋友，也不介意彼此之间勾肩搭背，却不肯接受跟男生有亲吻以上的亲密接触，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上辈子交男朋友的时候，貌似挺有感觉的啊？杨灵萱搜了搜脑海中早已淡却的记忆，觉得自己生理心理并无异常，只得将陈凯归进了没有感觉的类型，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没有道理好讲！
不过她也很清楚，感觉这种东西最不靠谱，当前没感觉，也不能保证她以后也对陈凯一辈子没感觉，当前有感觉，也不能表示今后一直也有感觉，对爱情来说，感觉挺重要，可对现实婚姻来说，又未必重要。行吧！反正陈凯没逼她，就先这样吧！模模糊糊思议既定，杨灵萱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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