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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不炒作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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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芋头家的钥匙,所以我直接开门进屋。腿刚跨进去,就闻到一屋子的酒气,我捏住鼻子定睛一看,芋头一个人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她抱住膝盖,愣愣的看着前面茶几上的一堆空啤酒瓶,双眼放空,连我进来都未曾察觉。

    天哪,这家伙是酗酒怎么着?

    我把客厅的窗户开了半扇,冷风嗖嗖的灌进屋子里,直到寒意袭身芋头才惊觉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你……来干嘛?”她看着我的眼神还是有点茫然。

    我看她身上穿的单薄,怕她着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扶进卧室。然后再到客厅把酒瓶子全都捡到墙角码好,最后又把整个房间简单整理了一下才回到卧室。

    “你来干嘛?”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我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表妹来看表姐,需要理由吗?”

    闻言她的脸上终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表姐。”

    呃……心上多少有些愧疚,最近沉迷在和我家大明星的远距离恋爱中,别说芋头连和蚊子的联络都少了很多。心想芋头忙于“魅力女声”巡演的事儿也没主动找过她。

    “就你这喝法把嗓子喝坏了怎么办?”我关切道:“公司很快就要开始录你的专辑了。”

    “专辑……”她听到后迟疑了两秒,“你来找我,只是……想跟我谈专辑?”她的情绪明显又低落下去。

    怎么?我哪里惹恼了她吗?

    我们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的说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我断然否决道:“你一个人肯定又要喝酒,你的嗓子……”

    “不要管我的嗓子!”芋头突然冲我怒吼起来,“你有没有关心过我为什么要喝酒?”

    我着实被吓住了,我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芋头。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该作何反应。随后支支吾吾道:“那你……为什么……喝酒啊?”

    芋头的怒气爆发的快,收的也快,她颓然的靠在床头,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

    原来几天前lulu姐单独跟她谈了一次话,说公司要用她和shining组合里的刘子聪炒作绯闻以提升组合的关注度。芋头自然不愿意,但lulu姐含沙射影的用合约来压她,说这是公司定好的计划,她只需要配合一下就好。

    说完这些,芋头望向房顶,叹了一句,“想要好好的唱歌真的不可以吗?”

    看着平常跟我嬉皮笑脸惯了的芋头突然之间这般的长吁短叹,我心下十分的不忍。工作半年多来,我深知“炒作”实在是这个圈子的家常便饭,只要不太损及名誉,艺人们大都睁一眼闭一眼不去计较。因为今天你是被别人拿来炒作,明天很可能你也需要借别人来炒作自己,大家互惠互利而已。

    其实有时我也隐隐的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可自己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然而,我真的不能为芋头做点什么吗?低头沉思片刻,我突然抬起头来拉过芋头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事儿我来帮你处理,我去找lulu姐商量。”

    “公司已经定下来的事你去说,她会不高兴吧?”

    我很豪气的回道:“随便她,大不了把我辞了呗!”

    “佑佑,你真好!”芋头猛的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和着满嘴的酒气。

    嘿,这打美国回来的,表达感谢的方式还真热情。

    末了,我怨芋头不把我当朋友,有事儿都不找我。芋头说看我整天心情那么好,不想让我跟她一起烦恼。汗,这都哪跟哪啊!

    这天晚上我陪芋头吃了晚饭,回到家不久,难得的我家大明星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

    “明天要进山里拍戏,信号不好,你别给我发短信了,估计我也收不到。”

    我心里高兴,撒娇道:“不,我还要发,这样等你从山里出来一下能收到一箩筐的短信,多幸福啊!”

    “呵呵,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真的吗?你这么容易满足哦?”

    “不然呢,你还要送座金山给我?”呀呀,我家大明星的幽默细胞在我的熏陶下与日俱增啊!

    “我倒是想送,没那本事。”一想到自己那可怜的薪水,我就没了底气。

    “你多有本事啊,一穷二白的就把我骗到手了。”

    哎,也对哦!在我尚且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就愿意接受我,这不更证明我们感情世界的纯粹与干净。不过,这话哪里听着有些怪呢?

    “嚯,我哪里骗你了,明明是你把我这个无知少女骗到手好吧。”

    “不对吧,你不是说过你是自动送上门的吗?”

    呃……没想到她还记得这茬儿。

    我们又调侃了几句,她忽然换了副很谨慎的口气说:“有件事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剧组过两天要拿我和男主角炒下绯闻,你别介意哦。”

    汗,又是炒作,又是绯闻,我真的有点恶心娱乐圈的这些低俗伎俩了。

    “不介意,你的绯闻男友那么多,我介意得过来吗?”

    “嘿,听着有点酸啊!”

    “哦,晚上吃饺子的时候醋喝多了。”

    “哼,臭贫吧你就。好了,你挂电话吧!”

    “不,你先挂。”

    “你先挂!”

    “不挂。”

    “你的偶像命令你先挂。”

    噻,居然把偶像的身份都端出来了。

    “那你数到三,我们一起挂。”

    “好……1、2、3”

    这下,我们终于挂断了电话。

    哈哈,谈恋爱是不是就这样,连谁先挂电话这么无营养的对话都能磨叽半天。

    隔天下午好不容易等到lulu姐来公司,我刚开口她就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我,“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有时候做事情要懂得分寸。”

    我不明就里,追问道:“我哪里做错了吗?”

    “不是错,是过了。”lulu姐叹了口气,“你反对公司高层的决策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大部分情况下你是对的,可公司并不喜欢一个成天唱反调的员工,懂吗?”

    我心底一沉,虽然明知芋头这事lulu姐不会爽快答应,却也没想到牵出来公司对我这样的评价。终究忍不住解释道:“我从来没想故意跟谁唱反调,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拿出来跟大家分享而已。”

    lulu姐看我的眼神显得很复杂,沉吟片刻才缓缓的开口道:“可能就是你太有想法了吧……其他部门私底下都说全公司就数我们企宣部最嚣张,连老总定下来的事儿都敢反对。”

    话说到这份上,我已然明白,lulu姐是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帮助芋头了。不过,我也理解她的难处,一定有其他部门的总监在她面前说过些难听的话。

    这条路走不通,并不意味着我就放弃了。我说过,即便辞职我也要帮芋头这个忙,这并不是哄她的好听话。

    陪洁儿去拍广告的时候,我把这件事讲给她听,好讨个商量。

    在休息室里,洁儿喝了一口自带的减肥蔬菜汁,跟我细说道:“你不知道吧,lulu姐当初是空降到公司的。本来其他同事就对要从外面找总监有些不满,她更不能总是因为你而惹恼大家对不对?她一个人在公司势单力薄,有时候需要明哲保身哪!”

    晕,我向来对这种职场复杂的人事关系感到头晕。

    “那……那该怎么办啊,左小芋是死活也不愿意答应……我实在想不到辄儿了才来找你的。”有时候,适当的示弱,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洁儿拍拍我的肩膀,“这样,我去跟钟浩然说说,不过他卖不卖我这个面子我可不敢打包票。”

    我点头如捣蒜,满脸的崇拜与感激。

    过了两天,lulu姐把我叫进她的办公室。

    “你这小家伙挺有能耐啊!”她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装作一脸无辜,“啊?我最近没干什么啊。”

    “钟总说了,shining组合的宣传让秦风另想办法,你敢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我傻笑着,一声不吭。

    “行了,出去工作吧!”lulu姐一声令下,我赶紧溜了出来。

    坐在工位上,斜眼看到风哥愁眉苦脸的,我真是爱莫能助啊!

    短信提示音响起

    夏天姐姐:【你不是认识个记者吗,打听下,安老大最近这个绯闻真的假的?】

    嗨,就是前两天她和我打过招呼那个吧!想及此不在意的回复

    【老大传绯闻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激动的】

    【不是,你去看网上的照片,也太那个了吧!】

    想想连老江湖的夏天姐姐都能紧张成这样,难不成真有点猫腻?

    我上新潮网一看,果然又是头条——“甩掉古利特,安心另觅新欢”

    我起先还在暗笑古利特被可怜的牵连进这场炒作风波里,在看到新闻照片的那一刻却笑不出来了。

    光线很暗的照片里,夜晚,在一个貌似公园的长椅上,安心坐在一个男生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男生是侧脸看不分明,安心却是正脸。连拍了好几张,最后一张两人居然在接吻,我简直要气炸了。

    这哪里像是炒作,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偷情吧!

    我立刻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没人接。不死心的再拨一次——“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这才想起她进山拍戏的事儿。

    回到家,晚饭都没吃,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里就是那几张照片像幻灯片一样来回的放着。头顶的灯光太刺眼,我关了灯让自己陷入黑暗里。我不是不接受炒作,然而这样过分的炒作方式……身为一个演员,真的有必要把自己牺牲到这份上吗?不炒作,就在这个圈子里活不下去了吗?

    我给她发了条短信

    【急事,回电】

    胸口憋闷的慌,想再躺一会儿就去弄点吃的,谁料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被放在枕头边的手机铃声闹醒,看看表,都夜里十二点了。

    “刚收工回到宾馆,什么急事啊?”

    “我看到你之前说的新闻了。”

    “嗨,就那个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

    听到她这无所谓的口气,我有点小受伤。这种受伤继而转化为质问:“你不觉得这次的炒作有点过了吗?”

    敏感的她肯定听出了我语气的变化,有些反弹道:“干嘛,你不说不介意吗?”

    “看着你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我能不介意吗?”至此,我语气中的火药味是压不住了。

    闻言她也回呛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这就是我的工作。”

    当大家都怒火中烧的时候,本应是心平气和的沟通被丢到一边,怎样让对方接不上话,怎样让对方更加生气似乎变成了目的。

    “你的工作就是要坐别人的大腿?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哼,坐大腿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我们还有床戏呢。”

    我僵住了,有点喘不过气来,我不知该如何对答。

    她赢了!

    半响儿,电话两端的我们都没再说话。

    我糊涂了,这就是我打这通电话要得到的回答吗?

    理智终于又回到我的脑子里,想起她说这么晚才收工,关切的问道:“这几天在山里拍戏累吧?”

    “就那样呗!”她的声音如此清冷,一如我刚搬进这间屋子的时候。

    本是想重新起个话头,却被她这样的回答弄得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已经很晚了,你休息吧!”既然没什么好说,不如赶紧结束吧!

    “嗯!”应了一声便立刻挂掉电话。

    那个俏皮的跟我推来推去,就是舍不得挂电话的她,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