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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气势汹汹逼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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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东西!”赫连成一手抱住赫连成,一手紧捏书信,眉眼之中怒火中烧,使得怀中赫连湛浑身一个激灵,随后却十分乖巧地抚上赫连成紧皱的剑眉:

    “不生气……叔叔不生气,湛儿怕怕……”

    赫连成这才反应过来怀中还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连忙压下怒火欣慰道:“好好,湛儿乖,叔叔不生气,去你小黑哥哥那里去吧!”

    他说完,小黑便走上前来接过赫连湛,将之抱到了一旁。

    “怎么了?”钟怀仁和高悬齐齐上前,看着面色大变的两人。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营再议!”赫连成将书信递给钟怀仁,看一眼四周,对着高悬身后的一名守将道,“你带其余人留下接应后面大军,不得有误!”

    几人一回大军驻扎的营帐,赫连成便问:“此事没有传播开来吧?”

    “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应该还没有其他人知道!”玉潇然看一眼同样面色的钟怀仁和高悬,“但我们保密,不代表赫连明会一直保持沉默!”

    “消息可靠吗?”钟怀仁看一眼玉潇然。

    她点点头:“叔叔可还记得黄甲军?赫连明登基之后,我便料到其一定会瞅准时机会打击四大家族,黄甲军中各部贵族子弟几乎都被换,或许他也是怕这些贵族子弟曾与我有交情,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了吗殊不知,我本就是来自民间,有一人,虽是寒门子弟出身,身世也一清二白,但却功夫过人,也正因为如此,在黄甲军中日渐崭露头角,如今正是黄甲军的统领,而且颇受赫连明赏识,否则以赫连明小心翼翼的性子,必会因为我曾担任过黄甲军的将军而迁怒于黄甲军!”

    “你说的是赵宗申?”钟怀仁眼中光芒一闪,而后笑了笑看着她,“果然是你的性子!原来这几个月军中声名鹊起的赵宗申竟是你的人!”

    当日身在永宁,自己自那日与几人一聚之后便再未曾有过公然接触,不仅是因为自己要避嫌,更是为了四人在永宁的安全考虑,而止澜和杨敛也用生命证明了,离自己关系越远,越安全,当时在将军府因为率先发现有奸细而让消息终止于此,事后几人也渐渐懂得了避嫌,是以迄今为止,除却杨之帆,余下三人的身份至今未曾浮出水面。

    周全当日主动放弃学武转而经商,却也证明玉潇然是捡到宝了,当初经费最多只够维持三月,但是三月之后,周全竟以惊人的天赋和致远山庄让出的一半永宁生意为玉潇然又带来了一笔财富,从此以后,军费再不成问题。

    再说赵宗申,当时玉潇然身在深宫,将之悄无声息将之安插在了黄甲军中,只做一名最为普通的士兵,是想以后在军营有个可靠的人,而且以青慎多日以来的教导和他的勤学苦练,埋藏在黄甲军中,自不必别人提拔,便会有人自动发现良才而举荐的!再说数月征战,赫连明连连折损身边征战良将,不得已便只有在军营之中选拔,终于将目光放在了刚升至校尉的赵宗申身上,想必私下已对其家世来历查个透彻,而远在边关四人所跟随之事,他自然是因为战事而不好盘查,但是他必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偏偏就出现在了无法查探之地,所以便让赵宗申钻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空子。

    当然了,赵宗申能在黄甲军中如此吃得开,自然不乏玉潇然对之出得奇谋异策以及担任啸月将军后平日里有意无意地提点,才使其一步步登上今日皇城军黄甲军统领之位。

    当时无心插柳,今日已成一片阴凉。

    这是征战中的一次意外收获,自此玉潇然便没断了永宁城内的消息。

    “如此说来,这黄甲军算是咱们的人马了?”赫连成接过话来,“只是区区黄甲军,只有三万人马,如何能与皇城的三十万军队相提并论!”

    “是啊!”高悬接过话来,“而且我看这书信上的名单,大多是将士们身在永宁的父母亲人,一旦他们被抓的消息传出,我们这八十万大军,必然不战而败啊!”

    “畜生!真是不配做赫连家的人!想不到我赫连家竟出了如此心肠歹毒的混账东西!”赫连成一拳砸向桌子,“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真是给我们赫连家先祖面上抹黑!”

    “这事倒也怪我!”玉潇然神色有些黯然,若不是自己多日来为消心头之恨,停留不前,给赫连明心头笼罩上了无限惊恐的压力,他也不会极端至此。

    “赫连明抓这些人,不过是想逼我们退兵,与我们谈判!”钟怀仁看一眼面色黯然的玉潇然,不动声色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接着商讨军情,其实他自己也是十分恼火,以人的生命威逼大军,赫连明果然不是个明君,“所以我们还是要在赫连明动摇我们军心之前将事情解决!”

    玉潇然慢慢平复了心绪,神色渐渐冷冽,坚定不移:“不错,所以我们就要在他与我们下谈判书之前救出那些人,不能自己的将士心寒,更不能让无辜的人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就靠三万黄甲军?”赫连成也稍稍平复了怒气,疑惑道。

    玉潇然淡淡一笑,神秘看向赫连成:“叔叔难道忘记了我赫连家还有一件鲜为人知的秘密?”

    赫连成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喜:“你是说天狼卫队?”

    玉潇然点点头:“不错,父皇临终前,将天狼兵符交给了我!”

    “好好好!”赫连成双目放光摩拳擦掌,“有这些天狼卫队在,救人便有望了!”

    “天狼卫队,很厉害吗?”塔雅思疑惑问道,草原人对狼有着特殊的感情,听到天狼卫队不免问出声。

    玉潇然看一眼几人,也不隐瞒:“这是我们先祖所培养的一批独属于每代北牧君主的护卫,有一万之众,但每个人却可以以一当十,平日里隐于市井,只有通过特殊方式才能召集!”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永宁城又多了十万人马?”塔雅思欣喜出声。

    玉潇然皱了皱眉头:“不过,我必须要进城取狼符,当初我被困永宁,我怕之落入赫连成之手便将其藏了起来!”

    “如今赫连明紧闭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城楼如此之高,即便是天下轻功最好的人也无法攀越,你又如何进得去!”赫连成又皱了皱眉。

    玉潇然又是神秘一笑:“叔叔难道没听杨大哥经常说我们兄弟四个?”

    赫连成一愣,眉目一转,看了一眼杨之帆后面色便欣喜起来:“杨将军所说四人?其中三人已知,还有一人,你是说……”

    “不错,当初我从南疆回来,能够顺利混进城门就是靠的这人,他叫王信,如今屈居守城官!”玉潇然点点头,“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公然开城门,否则便会使赫连明恼羞成怒,不过。放一两个人进去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哈哈哈……”赫连成突然朗声大笑,“我儿未雨绸缪啊,皇兄终于可以瞑目了,好好好,月儿,叔叔一直都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治世之才!”

    是夜,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门之下,正是玉潇然、赫连成和青慎三人,待三声夏末初秋之际大雁的鸣叫声过后,大门缓缓地开了一道细缝,随即城外三道身影毫不迟疑地先后自门缝中闪进。

    “老大!”城门内的王信一见玉潇然,立刻欣喜出声。

    玉潇然警惕看一眼四周:“没人发觉吧!”

    “放心吧!”周全面色沉重,“白日里我收到白鸽带来的书信和小药包,便在守城的几个将士的饭菜里都掺了些青谨公子给的药,如今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呢!城门上头将士也被我支走了,不过马上就该回来了,而且前方还有巡城的队伍,你们小心一些!”

    玉潇然拍了拍王信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会的,你自己也是,记住,一切以性命为先,万一被人发现,即刻出城,不得再做耽搁,有了性命,一切都好说!”

    杨之帆的事情,一直如影随形,至今想起,她都后怕,她再不想,每当入夜时分,又多一道身影来,他的一只手臂,已经成为她心头无法承受之重,更何况是他那日所说的话,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忘却,然后淡然对其说一句:“杨大哥,营帐中的话,只做潇然一梦,以后,你我还是兄弟,你依旧是我的杨大哥!”

    王信重重点头:“知道了,你快去吧!”

    玉潇然辨认了一下方向,而后与青谨和赫连成二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乱葬岗。

    “姑姑,阿敛!”这大概是永宁繁华的背后最肮脏不堪的地方了,这也是玉潇然第二次来到了这里,她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起身静静看着眼前不起眼的两座土坟,面色沉重,“我来看你来了!”

    “止澜,我来看你了!”赫连成站在玉潇然身侧,深深叹息一声。

    “姑姑若泉下有知,必定十分欢喜!”玉潇然侧首看了赫连成一眼,神色未明,她没有忘记,每每提起自己在边关的只言片语时,止澜便会状似无意地问起战神的风姿,一次两次她不曾在意,但问得多了,自然也不会遗落掉她眼中的一抹黯然与思念,想必止澜,对赫连成早已用情至深。

    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是而已。

    “止澜是你母亲最好的朋友,你唤她一声姑姑,时所应该!”赫连成幽幽道,“那时我离京,想着宫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便欲带她一同离去,可是她终是不肯,她说,她相信你母亲终会回来,还说,若是等她回来,身边没有一个可心的人,那这宫里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啊,真是个让人怜惜的傻丫头!”

    只可惜,只有怜惜却无情义,玉潇然低首不说话,只怕止澜不是不愿随他离去,而是不愿随他没有名分离去,她早已知道,他心中没有她,如若如此,倒不如永久地各自天涯,相见不如相思。

    这些,她自然不会告诉赫连成,斯人已去,何必去让活着的人多一分愧疚,而且,愧疚,终究也不是感情,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凉,抹了把眼角,她用手在地上挖了挖,露出埋藏在土中黄色的锦缎,剥掉上面的泥土,将之拿出打开,露出狼形的兵符来,她按狼符的左耳,精巧的机关立刻陷下,从狼牙上滴出一滴透明的液体,在空气中迅速挥发开来,然后了无踪迹。

    最先到来的,是玉潇然曾在成元帝寝宫中见过的幻影。

    幻影微见到玉潇然的鬼屋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动,只微微躬身参拜:“见过主人?”

    “请起吧!”玉潇然也无甚在意,淡淡道。

    “幻影师父,一别数年,别来无恙!”赫连成对着幻影道,声音里带几分恭敬之意。

    幻影先是一愣,随即闪过未明的色彩在眼中一闪而过:“王爷?”

    “一别数年,幻影师父风采依旧,小王却已经老了!”看见幻影眼底的疑惑,赫连成幽幽一叹。

    幻影这才确信眼前这人确实是赫连成不假,声音平静:“属下还以为,王爷此生都不会回永宁了!”

    声音虽平静,但却有几分嗔怪的意味。

    玉潇然听着两人的对话,微微一愣。

    赫连成笑了笑:“我年轻的时候跟着幻影学过几年功夫,是以尊称其为师父,但无奈天资愚钝,终是没学到师父万一!”

    “师父?”玉潇然微微一愣,看向幻影,也不过就是赫连成这般三十几岁的人,怎么还能做起赫连成的师父来了?

    许是看到玉潇然投来的诧异目光,幻影平静道:“属下今年六十又三!”

    玉潇然终于不淡定了,年过花甲,面向竟如此年轻?

    这边说话间,远方便接连诡异出现数道黑影,随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些人无论早到或是晚到,便一落地就站在幻影身后不动,仿佛那本就是他的位置似得。

    最后这些人终于站满了整个乱葬岗,恰好成一个方形,齐齐单膝下跪,落地无声。

    玉潇然看看这些人矫健的身手,举起手中兵符:“现在,我有事情要你们去做,当今皇上赫连明抓我部下将士的亲人上千人藏于他府内的地宫之中,把手严密,现在,我要求你们将之全部救出然后将之送回家中,不得有误!”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幻影微微颔首。

    玉潇然看着默不作声的人群有些诧异,只听身侧赫连成解释道:“天狼卫队中的每个人都是隐藏身份于市井的,所以为了避免他们暴露,他们一般不会轻易开口说话,主人有吩咐也是幻影代为转达,你尽可吩咐下去就是!”

    是夜,永宁城内发生了一件鲜为人知的奇事,这件事就是原明王府突然遭遇大规模人马袭击,致使明王府中守卫的三万明兵暗士死的死逃的逃,而明王府的地下,囚禁的数千人也随之而失踪。

    长安帝因为大军压城已经数日不朝,在后宫听闻此事之后当即便昏了过去,之后一直将自己关在殿内不见任何人,不知在想什么。

    三日后,玉潇然正式向永宁下得战书,八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气势汹汹,扬言要长安帝开城投降,否则便下令攻城。

    在大军等得不耐烦之际,长安帝的御辇却出现在了城楼之上,御辇之外的太监颤颤巍巍地看着城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军,想必也是有几分内力的,哆哆嗦嗦尖着嗓子叫喊的声音倒是叫全军都听了个清楚:“大……大胆逆贼,皇……皇上说了,尔等放下兵器投降,皇上既往不咎,否则……否则……”

    “否则怎样啊?”高悬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一身戎装衬得他格外神采奕奕,接过那太监的话满脸促狭笑意,声音洪亮,“是不是要请我们进城吃酒啊?哈哈!将士们瞧瞧,就这熊样还敢在军前叫阵,我说这皇上也是糊涂了,怎么叫这么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来喊话,听得本将军我还以为从哪个百花楼请来的姑娘呢!哈哈!”

    高悬调笑的话音刚落,四周大军便附和响起一阵哄笑之声。

    “放……放肆!”那太监兰花指一翘,居高临下地指着高悬,“御驾面前你竟然敢大放厥词!”

    “我说你这老太监,我等带兵都打到门口了还有什么放肆不放肆的,识相得你就告诉那御辇中装腔作势的皇帝,早些开城门受降,否则等下爷爷打进去之后,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高悬一边说着,一边还拿起了马上的弓箭,一边拉好弓弦一边道,“爷爷先送给你一个木簪束发!”

    他话音刚落,“咻”地一声利箭便飞射而去,不偏不倚,正插在那太监的头顶的发髻正中,四周将士们立刻欢呼:“好!好!”

    那太监还未有所反应,头顶便穿插了一朵利箭,使得他面上的肥肉不停地颤抖,浑身一个哆嗦后退几步至御辇旁,城楼上的侍卫立刻将御辇护了起来,那太监一边后退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哆哆嗦嗦地向着御辇内说着什么。

    玉潇然身在城门下,皱了皱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但又说不出有何不妥,便极目向着城楼上方望去,因为高低落差,只能看见御辇的木门紧闭,那太监侧耳在半开的车窗上恭敬倾听,之后便连连点头,单手一挥手,城楼上的将士便开始人影攒动。

    随后,城楼之上飞出一只利箭,直直射向玉潇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