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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FZ·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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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钟头后,间桐雁夜终于顶着周全越加不耐的视线,缓缓踏入远坂家的大门。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只不过是半年未见,

    这个仍处于青壮年时期的男人,竟已然长出满满一头的白发!

    ‘这小子不是应该事业爱情双丰收么,怎么会耗成这幅模样?’【注一】

    先是这么一愣,阿宅而后才猛地想明白,雁夜的白发多半可能是什么不知名魔法的副作用。

    想通了其间关节,魔术小有所得的周全只是眯起眼睛一瞅,就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几乎是立刻,他就直接暗下脸色:

    “消耗掉这么多的生命力,你是疯了么?雁夜,你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闻言,白发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不自然地道:

    “时臣,与你不同,天赋不足的我想要继承间桐家的魔术,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呢。”

    “别开玩笑了!雁夜,”

    毫不留情地戳破对方的借口,周全眯着眼睛冷冷道,

    “你不是早就想要摆脱魔术师的世界了么?怎么,野鹤孩子的天赋,依旧不足以撑起间桐家?”

    “……”

    眼见着好友避开自己的视线,周全一下子更加得生气。

    他一把扯过对方的领子,低声咆哮道:

    “你是打算让葵直接作寡妇么?至少想一想小樱和小凛,没有了你,老头子可不会放过她们两姐妹!”

    听到这里,本来还唯唯诺诺的男人瞬间大力推开了周全的手臂。

    “时臣!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

    毫无防备的阿宅被推了个趔趄,他看一眼双目通红的友人,抿了抿嘴。

    退后一步,周全示意雁夜先到客厅里做好——

    蓦地,他产生了一种预感。恐怕今天的谈话,是不会短暂了。

    两个人各自在沙发上做好,无声地对视了一下。

    “是的,我的确什么都不了解。那么你就告诉我啊,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怎么自然地扫视了一下雁夜的头发,周全皱着眉在友人面前放上了一杯咖啡。

    “间桐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脏砚那家伙带走了小樱,我、我没能阻止他。”

    眼神黯淡地回忆着那痛苦的一幕,一时间,雁夜的表情扭曲了几分。

    “据说是为了改造魔术回路,因为姐妹俩的资质都是难得一见,所以,不能浪费。”

    听到这里,周全微蹙眉头,轻声道:

    “难道,就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么?”

    “他说可以用圣杯交换小樱,我没有办法……”

    不自然地笑了笑,间桐雁夜佝偻着身子咳了两声,继而,他就向周全展示了自己手背上的令咒。

    “……所以说啊,时臣,看来这一次我们只能是敌人呢。”

    见状,周全的左手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背:

    “莫非你就打算放任那个老家伙骑在你们兄弟俩儿身上么,雁夜?”

    “怎么可能愿意啊!樱那孩子,可是我们、可是葵最珍爱的……”

    听到这里,雁夜猛地站起身,怒视着坐在对面的周全。

    他的双手十分激动地杵在桌面上,大力之下,桌上的杯子杯顿时就剧烈摇晃起来,将其中的褐色液体洒得到处都是。

    可惜,在看清周全眼里那几欲溢出的担忧与关切后,他的面色反而瞬间就再度恢复到灰败。

    “……你知道的,时臣,我、我们家里的人是不可能反抗脏砚的。”

    默默坐回了原处,雁夜任由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自然,这缕发丝也遮住了其间的自责与绝望。

    “我和葵都很担心樱那孩子,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必须作出抉择的地步了。”

    “要么是樱,要么是葵,在脏砚那家伙的威胁前,我,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雁夜被自己的卑鄙打败了。

    没错,正是他亲手,选择出卖了自己的女儿。

    话听到这里,周全终于无话可说。

    一直以来,他都理解不了雁夜对脏砚的畏惧,就好像雁夜那家伙其实也难以理解他的信心究竟来自何处。

    “总之,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之前,我们还是最好的同盟。”

    抿了抿嘴,阿宅俯视着陷入自我厌恶的男人,最终还是作出了这个看似最为正确的决定。

    “比起其他的参赛者,我,果然还是更加信任你这个老朋友呢。而且这样做的话,我们的胜算都会增加不少呢。”

    “……无论结果会变得怎样,还是要谢谢你了,时臣!”

    ————————我是其他的联盟的分割线——————————

    远东的国度,常年笼罩于暴风雪中的爱因兹贝伦城堡内部。

    三个男人正在彼此打量着,他们所代表的的势力,同样关心着东木市圣杯的归宿。

    “……所以说,绮礼,这一次我们将负责辅佐爱因兹贝伦的参赛者。看,”

    指指窗外的不远处,闭着眼睛的老人飞快地点出了这一次的目标——

    那是一个身着深色西装,正在与女儿一同嬉戏的男人。

    “那就是卫宫切嗣,爱因兹贝伦这一次挑选出的代理人。当然了,他也将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予以你魔术方面的督导。”

    “父亲,我很困惑。竟然让我……”

    高大男人空洞的眼睛里划过一缕茫然,他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在其右手手背上,一个勾玉状的红色花纹,愕然跃居其上!

    这个高大的男人,言峰绮礼,同样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参赛者。

    年纪轻轻的他出身于教会,目前已然拥有了自己的事业。而恰好,他正是本次监督的独子。

    事实上,从身旁的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口中,此刻的绮礼已经粗浅地了解了什么是所谓的‘圣杯战争’——

    那即是一场通常由七位被选中的魔术师们参与的、争夺传说中的万能许愿机的比赛。

    而比赛中,魔术师们需要使役召唤出的英灵,已达到除掉对手、获得胜利的目的。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并非魔术师的神父绮礼,却奇异地作为参赛者之一被卷入其中。

    眼见着一向稳重的儿子困惑地皱起眉头,闭着眼睛的言峰璃正微微一笑,这才解释道:

    “之前的那些介绍,只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借口。绮礼,那个所谓的圣杯并不是圣子使用过的圣物。”

    听到这里,早有准备的绮礼点了点头。

    见状,言峰璃正才继续道:

    “作为万能的许愿机,东木市的圣杯所蕴含的力量太过庞大。为了避免获胜的人利用它作出什么祸事,我们认为,反倒不如将其……”

    “将其交给值得信赖的人的手中。”

    冷冷地接过璃正的话茬,白发老人、爱因兹贝伦家的大族长阿哈德,严肃地敲了敲手杖。

    “没错,作为创立圣杯系统的御三家的成员,尽管远坂家自古就与教会有着不错的交情,可惜,这一代的远坂家家主-远坂时臣,却是个极为傲慢且还野心勃勃的男人。对于世俗有着极度渴求的他,并不是我们的最好选择。”

    顿了顿,言峰璃正环顾了一下环境。

    “而恰恰是这个时候,我们从爱因兹贝伦这边得到消息。同为御三家的间桐家,不日前已经派出其家族的准继承人·间桐雁夜,前去与远坂时臣那个男人结盟。所以,爱因兹贝伦家就成为了我们唯一的选择。”

    似是感到绮礼身上散发出的不以为意,言峰璃正马上就强调道:

    “最重要的是,爱因兹贝伦家已经表明了自己将会如何使用圣杯!”

    “正是如此,我们爱因兹贝伦家世代追求圣杯,其目的只是为了达成第三法-天之杯而已。然而,曾经与我们志同道合的远坂家和间桐家却已经忘记了这个初衷!”

    有些讽刺地勾起嘴角,这一刻,阿哈德脸上连半分笑意都没有。

    闻言,绮礼皱了皱眉头,总结道:

    “所以,我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爱因兹贝伦家胜出了?那么,我需要辅佐的对象……”

    “作为炼金术世家,我们爱因兹贝伦培养出的魔术师,多半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所以,我们这一次特地寻找了外援。”

    冷淡地瞥了一眼窗户的方向,阿哈德缓缓吁出一口气。

    “卫宫切嗣,那个男人正是我们此次的参赛者。表面上,你与他还是互相争夺圣杯的敌人,但私底下,你们需要一同除掉其余的五位参赛者,从而确保爱因兹贝伦家能够得到最后的胜利。”

    “实际上,教会的命令已经下达了。”

    眼见着绮礼沉默,言峰璃正立刻补充道。

    “我知道了,”

    眼神空洞,绮礼嘴上回答得干脆,可没人能知道,目前,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是切嗣papa得知噩耗后的反应——————————

    ……

    “切嗣,怎么了?自从离开大爷爷那里之后,你看上去就有些不对头?”

    温柔的妻子·人造人爱丽斯菲尔,一手接过丈夫的外套,一边关切地问道。

    “……老爷子给我引见了圣堂教会派遣的帮手,监督言峰璃正的儿子,言峰绮礼。”

    沉默了一下,切嗣的脸色有些不虞。

    “那家伙,总给我一股不祥的预感。”

    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红色的眼睛,银发的人造人好奇道:

    “唉?难道他不是我们的帮手吗?”

    “喏,爱丽,你看,这是他的履历。”

    随手将辗转间得来的情报递给一旁的妻子,卫宫切嗣缓缓走向窗边。

    “无论得到了什么,都立刻将之弃之于脑后。这个男人的生命里一定不曾出现过热情,同样地,这样的男人也一定没有任何的愿望!这样的男人……”

    “可是,言峰绮礼依旧被圣杯选中了,不是么?”

    “那家伙,恐怕多半会……不,在圣杯战争开始以后,言峰绮礼一定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

    眼神里划过一抹暗色,卫宫切嗣的眉头紧锁起来。

    帮手,即是,最大的、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