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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鱼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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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大山雾气腾腾的,空气里弥漫着野花的浓香。一些不知名的鸟儿也穿梭在树枝间婉转的鸣唱着,雾气化成露水,凝结在一片片树叶上,晶莹地闪着光。山风清凉而又cháo湿的扑到脸上,驱走了仅存的一丝倦意。

    燕川和何五叔走在森林中,两个人用木棍拨打草丛,一来防蛇,二来防止露水打湿鞋面。何五叔拎着木棍走在前面,燕川在他的身后紧赶慢赶地跟随着。别看何五叔六十多岁的年纪,走起山路来可一点也不含糊。走了三五里路也不上喘,气息还是很平稳,一点也听不出来杂乱。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天坑的那个溶洞口,燕川打着火把,何五叔背着双手随后也走进了溶洞,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天坑里。最近来天坑游玩的客人多,到处有散落的垃圾,十几个员工正在捡拾垃圾,见到燕川走进来,都很礼貌地打着招呼。

    燕川领着何五叔在天坑里走了一圈儿,何五叔不时把耳朵贴在石壁和地面,有时还用木棍敲敲打打。一上午的时间,两个人才走出溶洞。何五叔带着燕川又顺着蜿蜒的溪流一直往下走,直到走到了塔拉站村的那条小河才停住脚。这条小河是由凤凰山上无数条溪流汇聚而成的。河水清澈见底,河底是一块块的鹅卵石,一条条小鱼在水中畅游,时而还有几只蝲蛄从石缝中探出头来,伸着粗大的鳌钳,试探着爬出石缝。

    “何五叔,关老伯说这一带只有他们村有蝲蛄了。”燕川说。

    “嗯,是好东西,别的地方都让一些二五眼给药绝了。”何五叔说。

    “何五叔,你说山上能开出一条河吗?”燕川问道。他憋了一上午,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据我看,那个溶洞下面应该有一条暗河,山上的那些溪流也都是从这个暗河中淌出来的。”何五叔说。

    “您的意思是,在溶洞下面挖掘,就一定能挖出一条河吧?”燕川兴奋地问道。

    “可惜你要挖很深才行,不然是挖不到暗河的。”何五叔说。

    “几百米?”燕川最怕听到这个数字。

    “十几米,也许还不到。”何五叔说。

    “那就太好了。”燕川乐得直蹦,他只顾着高兴了,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就掉到河里去了。

    燕川掉下河的一刹那,一条泛着金sè鳞光,足有一尺多长的鱼。被他惊得从一块大石里钻了出来,像一道金光一样,转眼消失不见了。

    “细鳞鱼!”燕高兴的大喊着。

    “好多年不见了,真是好东西啊。”何五叔也很感慨地说。

    细鳞鱼是一种只有在长白山一带的河流里所生长的冷水鱼,最大的也不过三五斤。因为河水的温度一般在十几度左右,其生长的速度相当的缓慢。即使是三五斤的细鳞鱼,也要三五年才能长成,它的肉质细腻,骨刺极少,是冷水鱼中的极品。一斤的市场价大概在二百元左右,与松花江里鲟鳇鱼的价格不相上下。

    “何五叔,既然找到了暗河,明天我就雇钩机开挖了。”燕川从河里走上来说。

    “你得先想好,河道应该咋走,要是一溜烟儿的通下来,还不如不挖了。”何五叔说。

    “这个问题我想到了,让河水顺着山势走,绕几个弯儿再流到这条河里。”燕川说。

    燕川一想到凤凰山上有了河流,鱼虾在河里游动的场景,心中就抑制不住的兴奋。假以时ri,在山下再建一个大的水库,存放上松花江里的三花五罗一鳇一岛等各种鱼类,那这里的游客一定会人山人海的。当天晚上,燕川和沈家骏商量开凿一条河流的事情,沈家骏是举双手赞同。又何况眼下的资金周转也不是很困难,沈家骏姐父母的三百万还在账户上,还有农庄每天的现金流,都足以作为挖掘河流的资金。

    第二天一大早,麦子就领着十几辆钩挖掘机来到了溶洞前。

    燕川按照何五叔的吩咐,买了一些祭祀山神的物品和香烛,以及几挂鞭炮,双响炮。在何五叔的安排下,他们先选定了一棵古树,系上了一根长长的红绸布,用斧头砍下一块方方正正的树皮,刻上山神爷之位几个大字之后。在树下摆上了一坛酒,一个猪头,一只红公鸡,还有水果糕点等一些敬神祭品,仪式就正式开始了。

    何五叔带头在古树下双膝跪地,燕川,沈家骏,麦子等人都随后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山神爷,山里人想在您的家门口讨一碗饭吃。今天带上一些供品,请山神爷收下。开河的事情还望山神爷成全。”何五叔大声的祝祷完毕后,在古树下插上了三炷香点燃了。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燕川他们也依样给山神爷磕了三个响头。

    “乒乒乓乓,噼噼啪啪,叮——当。”

    一串串的鞭炮和双响炮被燕川,沈家骏,还有麦子点着了,鞭炮的响声在森林里传得很远。

    “动工。”燕川喊道。

    十几辆钩机轰鸣着,一字排开,挖起了第一铲泥土。

    第一天过去了,在溶洞下的位置,钩机已经挖下去了三米多,长度也有上千米,但还是没有见到有水流出来。燕川跟沈家骏就蹲在不远处,向这个方向望过来。

    第二天,第三天过去了。挖掘的深度已经达到了九米多,还是没见到一滴水流出来。这时,燕川和沈家骏不免有些焦急起来。何五叔倒是很悠闲,没事儿就在四处转转,采几把野菜,摘几个野果,走累了还躺在风倒木上睡一觉。

    第四天是一个yin天,挖掘机已经挖下去十一二米深了,还是依然如故,见不到任何有水流的迹象。随着挖掘机一铲一铲的挖掘,燕川满眼见到的只是石头和泥土,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起来。

    “燕川,你的这个何五叔到底懂不懂啊,这都四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沈家骏问道。

    “谁说不是,今天再挖不出来水,咱们就停工吧。”燕川此刻已经没有了信心。

    “燕哥,你们快来看看。”麦子在挖掘机前喊道。

    燕川和沈家骏一听,急忙跑了过去。他们跑到近前一看,一股涓涓的细流从一些石头缝中正慢慢地流了出来。

    “加快进度,一小时加一百。”燕川对着两个钩机司机喊道。

    一个多小时后,天空yin云密布,天际忽然亮了一道蚯蚓一般的闪电,随后一声雷鸣,震得脚下的草地都颤了一颤,眼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棵枯树冒起了青烟,然后就看到有几缕火苗窜起,竟燃烧起来。酝酿了一个上午的雨,就在雷声之后,如泼水一般的下起来了,急促,密集,好像门帘没有间隙一样,瞬间,眼前就是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了。

    燕川他们挤在开上了高处的钩机驾驶室里,等待着大雨停息下来。

    忽然,他们感到钩机一阵颤动,脚下有一声如闷雷般的声音传来。

    “轰隆。”的一声巨响,他们就看到溶洞下方挖掘过的地方,猛然像是被撕裂开来,一道水注喷涌而出。像瀑布一般向挖掘好了河道中倾泻而下。

    燕川,沈家骏,麦子,还有两个钩机司机,都被惊呆了。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河真的被挖通了!燕川,沈家骏,麦子震惊极了,看着这股气势磅礴的水注像一匹无羁的白马狂奔而来,又像一个白衣仙子温柔款款的流入水道,在震惊的同时,一种无以名状的激动充斥在了心中。

    几个人顾不上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都跳下钩机向这条河流跑去。他们看到一条长长的白sè飘带,在雨水的伴奏下,蜿蜒着向远处的森林流去。

    “鱼,河里有鱼!”麦子尖声喊道。

    燕川和沈家骏惊异地看到,在流动的水流中,一群群的细鳞鱼,柳根鱼争先恐后地从溶洞下的出口冒出来,顺着水流进入了河道。

    “鱼泉。”何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他看到溶洞下的出口激动地喊道。

    燕川和沈家骏都望着这个被雨水淋湿的老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那激动的表情。

    鱼泉?什么是鱼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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