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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野鸡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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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川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也许是在天坑的原因,他总是感觉太阳光照进来的时间很晚。燕川等第一束阳光照shè到天坑的时候,就从树上爬了下来,看到昨晚那几只狍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想,如果是冬天就好了,顺着狍子留下的踪迹,就一定能找到出口。现在地面上都长满了青草,根本跟踪不了,燕川只是凭着感觉一路向前寻找着。

    天坑里密布着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在凤凰山偶尔才能见到的野果,在这里随处可见。黑紫sè的山葡萄,碧绿的圆枣子,狗枣子,一串串的缀满了藤萝。猴头,银耳,松茸等一些很珍稀的野生菌遍布在树上和地面上,还有三棵赤灵芝长在一棵腐朽的枯树上。

    这里应该没有人来过,不然,这些珍稀的东西不会有如此之多。燕川想,这个天坑既然没有人来过,那么很可能就会有梦寐以求的千年人参也说不定。燕川先用杀猪刀砍倒了一棵小树,取中间光滑的一段当做探路棒。他先用木棒把三棵赤灵芝敲了下了,放到了书兜里。然后,又采了几十个松茸也放进了书兜。

    赤灵芝虽不及棒槌名贵,但也是药材当中的上品。在山里居住的久了,燕川多多少少懂得一点山上药材的用处,他想用这三棵赤灵芝给父亲泡酒喝,也尽一份做儿子的孝心。松茸为誉为菌中之王,无论是生吃,还是煲汤都香味浓郁,味道鲜美,清香四溢,更难得的是,松茸还有一定的保健功效,回去给母亲做上一碗汤,她一定会高兴的。

    燕川随手也剥开了几个松茸,剥去棕sè的外皮,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松茸肉,咬上一口唇齿留下。他连着吃了十几个松茸后,又摘了一些野果填到了嘴里。这是一顿极其丰盛的早餐,纯粹的绿sè天然食品,吃饱了以后,感觉到神清气爽,走起路来也脚下生风。走在天坑的树林当中,脚下是多年层叠的腐朽落叶,没走出一步,都感到松软无比,就像踩在波斯地毯上面一般的感觉。他一边找寻着出去的路径,一边用木棒拨开草丛,希望能找到千年人参。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上午倏然而逝,临近中午时,燕川又胡乱吃了一些松茸,野果之类的东西填饱了肚子,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寻找。一上午的劳而无功,让燕川多少有点心灰意冷。可眼下也只能一边找寻出口,一边寻找棒槌了。等回到江城市一定去买上一块表,不然只凭着看太阳和感觉来估摸时间,也太out了。

    天坑里有许多松鼠,飞兔,灰貂等小动物。鸟类则更多一些,松鹤,雉鸡,飞龙,松鸭,麻雀等一些飞禽,在天坑的半空飞翔,或是停留在地面上觅食。其中飞兔和飞龙是东北特有的物种,飞兔顾名思义是天上飞的兔子,它的脑袋长得跟兔子几乎一模一样,最奇特的是,它长着蝙蝠一样膜翼,身形略比蝙蝠大一些,喜欢吃坚果一类的食物。飞龙是学名,山里人都习惯叫它沙半鸡,身形比雉鸡要小上一号,体重也就有半斤左右,肉质细腻,味道鲜美,在满汉全席中被列为上八珍。

    从昨晚见到狍子,到现在又看到许多的小动物。燕川更加坚信这个天坑一定会有出口,只要自己用心去找,就一定能够找到。坚定了信心之后,燕川又开始耐着xing子寻找起来。这一次,他搜寻得更为仔细了一些。

    大约两点多钟的时候,燕川走的累了,看到面前有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就俯下身体喝了一些水,然后靠在小溪旁的一棵直立的红松朽木上休息起来。再有四五个小时,太阳就会落山。看样子,自己今天是没有希望找到棒槌和走出这个天坑了。燕川看着眼前潺潺的溪流暗自思揣着,自己要是能像溪水一样,有一点低矮地方,或是有一点缝隙就能渗透过去就好了。

    溪水?忽然,燕川的灵光一现,对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股溪流不会流着流着就凭空消失不见了吧?天坑里一定会有一个出口。不然,整个天坑还不变成了湖泊了吗?燕川一想到这里也顾不上累了,急忙爬起身要顺着溪水的流向去寻找。

    忽然,燕川感觉有一个东西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他摸了一把后一看,心里叫了一声:晦气!原来是一小坨鸟屎。他抬头一看,一只长着翠绿sè羽毛的小鸟从他的头上飞过,嘴里还婉转地啼鸣着。就在他一甩手想甩出去的时候,发现鸟屎中间有一粒圆圆的东西。他的心里忽然一动,据说,棒槌鸟是红嘴巴,羽毛就是翠绿sè,这只小鸟会不会就是传说当中的棒槌鸟呢?野生人参的种子就是靠棒槌鸟传播的,他看着鸟屎当中那粒和绿豆差不多大小的东西,心里想,这会不会就是一粒人参籽呢?如果是,那么这个天坑里有野山参的可能xing就太大了。

    燕川走到小溪边洗干净了手,又洗了洗头。他想起在鸡冠砬子山上遇到的那一伙放山的人当中,那个小伙子说出来的话,不禁哑然失笑了。他不经意地向适才靠过的枯树上望去,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他看到,在断了一大截的枯树顶上,有一株结着红彤彤果实的植物。是棒槌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燕川定了定心神后,开始奋力向树上爬去,等他快要接近那株植物的时候,从上面的枯树洞里忽然钻出一条sè彩斑斓的蛇来,它的头上长着一个小鸡冠一样的东西,并且鲜红鲜红的。燕川吓得一松手,噗通一声摔落到了地上。

    在东北的深山大泽当中,传说有一种叫“野鸡脖子”的毒蛇,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种蛇身上的花纹像雄雉鸡脖子上的羽毛一样绚烂,头上长着鸡冠子一样的角质。不过,见过这种蛇的人微乎其微,其原因是,见到过这种毒蛇的人,大多都已经丧命了。能存活下来的人,回到家中也是三缄其口,都不太喜欢说起自己逃命的过程。想必其中的过程是无比的艰难和恐怖。燕川从小就听过这个传说,没想到会在天坑会遇上这种毒蛇。

    燕川在刹那间蹦出了逃跑的念头,可转念想到,山里人都说百年以上的棒槌会有猛兽守护。而这条蛇又出现在这株植物旁边,那就说明这株植物一定是百年以上的棒槌了。自己千辛万苦的从鸡冠砬子山脱离了野猪的纠缠,又经历了黑熊的追赶,还差一点死在这个天坑里,这样即便是能逃走,也心有不甘。燕川想到这里,随手捡起了那根木棒就跳了起来。

    这时,毒蛇一下子也弹跳了下来,差一点就落到了燕川身上。它高高的昂着头吐着信子,身体前后摇摆着尾巴直立着,就在不足一米的地方,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燕川。这是一条有小碗粗细的;接近两米长的毒蛇,身上的花纹在阳光的照shè下显得五彩斑斓,让人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燕川紧张的心都快蹦出来了,他用力晃了一下头,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深知,退缩的结果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还莫不如拼死一搏了。

    猛然间,毒蛇的身体呈一条直线;像离弦之箭一般的shè了过来,燕川在身体跳跃的同时,挥起手中的木棒胡乱的打了过去。木棒落空了,毒蛇也一击未中。躲过了毒蛇的第一次进攻后,燕川的胆气壮了许多。他略一思索,急忙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了那把杀猪刀;握在了手里,左手的木棒依然指向了毒蛇。

    一缕阳光照shè在刀面上,恰巧晃在了毒蛇的头上,也就在这一瞬间,毒蛇发起了第三次的进攻。因为刀光扰乱它的视线,毒蛇在进攻之后的刹那,在半空中略微停滞了一下,也就是这微小的破绽,还是被燕川抓到了。他一木棒挥了过去,正打在了毒蛇的身上。毒蛇吐着信子,发出了“嘶嘶”的叫声。但它并没有被打落在地上,而是扭曲着身体顺势盘绕在了木棒上。

    就在燕川大吃一惊的时候,毒蛇翻卷着急速地盘着木棒向燕川而来。眼看着就要接近到燕川手臂时,燕川急中生智,用右手的杀猪刀,贴着木棒平削了过去。“噗”的一声,一股鲜血喷了燕川满脸,毒蛇也被杀猪刀一斩两段了。

    燕川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还在张着嘴,露出两颗白森森牙齿的半截身子的毒蛇头,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适才极度的紧张已经让他虚脱了。他抬头向那棵红松枯树望去,见到那一串殷红似血的的果实,随风摇摆着,又想起了放山那位小伙子说的话,情不自禁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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