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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猎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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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老伯今年七十岁,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的猎手。他不仅枪法出众,而且最擅长的就是驯养海东青。他驯养的海东青不但能抓一些像雉鸡,飞龙,野兔等体型小的猎物,也能捕捉狍子,野猪等大型的猎物。他最为引以为豪的事情是,他驯养的两只海东青曾经帮助他猎到一头黑熊。

    当时,关老伯遭遇上了一头足有七八百斤的黑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开枪,也许是第一次遇上体型如此庞大的猛兽多少有些慌乱,他连开了两枪都没有击中黑熊的要害。就在他要开第三枪的时候,黑熊已经猛扑上来,一巴掌就打飞了他手里的单筒猎枪。随后,他也被黑熊一巴掌打翻在地,肩胛骨都露出来了,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就在黑熊还要进一步有所行动的时候,他的两只海东青从半空中像离弦之箭一般的冲到黑熊头上,几爪就掀开了黑熊的头皮,黑熊的眼睛被瞬间流出来的鲜血糊上了。关老伯乘此机会爬起身,强忍着疼痛捡起地上的猎枪,对准黑熊正在咆哮的大嘴,一枪就轰掉了黑熊的头盖骨。

    当燕川问起关老伯认不认识莫长山莫二伯时候,关老伯一拍大腿说:“我咋就不认识莫老二呢?我跟他是磕头兄弟。”

    燕川隐约记得莫二伯也提到过,他有几个磕头兄弟的事情,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一个。

    “我们磕头兄弟一共有五个人,都是年轻时候上山打猎时认识的。我是老大,你莫二伯是老二,老三在江湾乡,老四退休去了黑龙江,老五在江城市。要说上山打猎这一套活儿,他们四个人都比我强,你莫二伯驯养出来的猎犬来连老虎都不怕,老三的枪法最好,人家是用香火头练出来的。老四是玩弓弩的,他上山打猎从来不用枪,他说用枪有损于天道,人家野兽除了牙齿和爪子外,也没啥武器,能用上弓弩就够伤天害理的了。老五喜欢下猎套,什么子母套,连环套,十面埋伏套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只要是被他码上踪的山牲口,没有不钻到猎套里的。”关老伯津津有味地讲道。

    燕川明白,关老伯说的码踪,就是非常高明的猎手一看野兽的蹄印,就能判断出来野兽的走向。判明了走向以后,可以抄近路撵上猎物。听关老伯说完他们磕头兄弟的事情后,燕川最为感兴趣的是关老伯他们的老四,这个人的行事作风,颇有古代大侠的风采,很值得人敬重。

    “关老伯,你们上山打猎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离奇的事情?”燕川问道。

    “我倒是没遇到过啥离奇的事儿,我们老五倒是遇见过。”关老伯答道。

    “关老伯,你快给我讲讲。”燕川说。

    燕川最喜欢听一下稀奇古怪的故事,时至至今他的枕头边一直放着一本《聊斋志异》,没事儿的时候就翻开看看,里面的故事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

    “我们老五最后一次上山下猎套的时候,遇上了这么一件稀奇事儿,那年冬天,他追赶一只毛sè金灿灿的黄鼠狼,追了一会儿之后,也许是他身上的杀气太重了,黄鼠狼知道了自己在劫难逃,它竟然放弃了奔跑,回头面对着他,直起身体,两个前爪儿做抱拳状,对着他拜了三拜。然后一纵身,窜到了一棵小树丫中间,把头挂在夹缝之间,瞬间就结束了生命。你说奇怪不奇怪?在此之后,老五就金盆洗手,再也没上山下过猎套了。”关老伯讲完后,很感慨地长叹了一声。

    燕川不知关老伯是为了那只黄鼠狼的生命在惋惜,还是在感叹老五的金盆洗手。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关老伯,你们这些兄弟还有什么传奇的故事,都讲给我听听吧。”燕川意犹未尽地说。

    “你要是不嫌我唠叨,我就讲给你听好了。”关老伯说。

    关老伯先从莫二伯的身上讲了起来。这些事情是燕川从来没有听莫二伯说起过,这次从关老伯嘴里讲出来,他才知道莫二伯也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有着一段传奇的人生经历。

    原来,莫二伯从小就跟着他的父亲上山围猎,驯养猎犬,学得一身的好技艺。尤其是经他驯养出来的猎犬,各个凶猛善战,而且懂得配合。往往是猎手还没看到野兽的影子,十几条猎犬就已经把野兽放倒了。莫二伯遵循着九犬出一獒的古法来筛选,淘汰猎犬。

    因此,每一条猎犬都能独当一面。这种方法说起来有点残忍,就是把九条刚断nǎi的猎犬崽放入一个地窖当中,十五天后才打开地窖口,看有没有存活下来的。如果有,那么也只有一条活着。而这条靠头脑和身体,吞食了其他八条存活到最后的小猎犬,再经过一系列的训练,就是猎手们常说的獒了,其灵活xing和凶猛程度也堪比藏边的藏獒了。

    莫二伯最为传奇的一段故事是,有一年的冬天,他赶着马爬犁;扛着一杆单筒猎枪;领着自己训练出来的十几条猎犬上山去打猎。在山里围猎的猎手,都会在落雪之前,选定一个位置,搭上一个地窨子用来居住。等猎物攒多了才会下山。

    十几天下来,莫二伯的收获颇丰。有一头麋鹿,三头二百斤以上的野猪,五只狍子,还有十几只雉鸡,二十几只灰貂,是他这十几天的成果。就在他赶着马爬犁拉着猎物下山的途中,就遇上了一只东北虎。

    东北虎是兽中之王,无论是奔跑速度,还是聪明程度,都是其他野兽所无法比拟的。

    东北虎在chun夏秋三个季节用尿液圈出自己的领地,禁止别的东北虎进入。而东北的冬天相当的寒冷,尿液一落到雪地上就会结冰。因此,尿液的气味也散发不出来。这个时候,东北虎就会咬破自己的前爪,每走上几步就会流出一点鲜血,用这种方法来圈出自己的领地。鲜血虽然也会结冰,但血的气味还会挥发到空气当中,以此来威慑同类。其聪明程度可见一斑。

    因为过几天就是chun节,莫二伯只顾着往家里赶,便忽略了往弹壳里装铅弹,身上仅有的几颗子弹,也都是装满了铁砂的,用来打飞禽的子弹。眼看着东北虎冲了上来,十几条猎犬都拼命地阻拦,转眼间,有两条猎犬就被东北虎用前爪豁开了肚皮,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莫二伯又惊又气,趁着其他猎犬还在死命地跟东北虎厮斗,他脱掉了身上的羊皮袄,用火柴点燃后,放到了身前。随后,又捡拾起身边的枯枝,扔到了羊皮袄上面。等枯枝刚一被点燃,他就抽出一根向东北虎扔去。东北虎这种猛兽,最怕的就是火,等莫二伯扔过五六根燃烧着的枯枝后,它才逃之夭夭了。

    燕川听到这里,心里一面佩服猎犬的忠诚,一面为莫二伯的机智所折服。

    “关老伯,你说咱们这片林子里有千年的棒槌和太岁吗?”燕川问道。

    燕川看到关老伯讲完莫二伯的这段故事后,不住嘴地打着哈欠,知道他有了一些倦意。所以,急忙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早年间,我们村里有一个放山的老把头,就在你们那里的鸡冠砬子山和凤凰山见过千年的棒槌。太岁?我没听说有人见过,至少凤凰山这一带没人见过。”关老伯答道。

    “关老伯,你是说,鸡冠砬子山和凤凰山都发现过千年棒槌?”燕川问道。

    “嗯。”关老伯应了一声后,就合上了眼睛。

    燕川只是听莫二伯说过,鸡冠砬子山有过千年的人参,没想到凤凰山也曾经出现过千年人参,这不禁让他有点喜出望外。他心想,明天不走了,就在凤凰山寻找几天吧,也许自己的运气好,会挖到百年不遇的千年人参呢?

    燕川打定主意后,就在关老伯轻微的鼾声里,构想着未来的ri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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