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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同生共死
杨过看着公孙止虚弱的靠坐在古墓的石壁上，眼神温柔而坚定，里面溢满不舍和关爱，他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当厚重的断龙石遮挡住公孙止俊美面容的时候，杨过再也忍不住，一个滚动滑进了古墓，然后扑在公孙止身上。
轰的一声断龙石落下，公孙止看着扑在他身上的杨过，看他漆黑漂亮的大眼雾蒙蒙一片，闪烁着坚定和决心，既是感动又是悲哀。
感动的是儿子明明可以逃走，却选择回来与他生死与共，悲哀的是他父子刚得以重逢，就要一同葬身古墓。
“过儿，你不该回来。”公孙止毕竟内力深厚，此刻虽然无法动用内力，身体却是已经可以动弹，自行站立也没有问题，他紧紧的回抱住儿子，叹气说道。
杨过把头埋在公孙止颈间，闷闷道：“要死一起死。”反正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两个人都在这里了，他一个人在外面苟且偷生也没意思，倒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公孙止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无奈道：“傻孩子。”他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该欣慰这孩子没有遗传到他前世的坏还是该气这孩子的傻。
小龙女和李莫愁边对打边看着那边已放下的断龙石，也是思绪翻飞，二人都知道这断龙石一旦放下，就再无出去的可能，只能困死在古墓，所以都没了继续相斗的意志，也就越打越慢，逐渐停了下来。
在小龙女看来，杨过是她的徒弟，她保他是应该的，这会儿他突然回来，虽是心里有些小感动，但更多的却是觉得杨过做错了，不该如此。可能是小龙女见杨过扑向公孙止，料想他回来的主因并不是她自己，而且她修炼的武功是要求断绝七情六欲的，所以小龙女此刻即使感动也没有对杨过有逾越师徒的其他情感。
李莫愁这边，她见断龙石放下就有些后悔，觉得不该把小龙女逼迫至此，玉｜女心经她早晚会想办法拿到的，此刻被困古墓出不去可就只能饿死渴死，她不甘心。
“师妹，是不是古墓还有其它出路？”李莫愁见小龙女走到杨过那边，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淡定模样，猜测古墓也许还有其他出路。
小龙女见公孙止已经能够走动，杨过也没事，看向李莫愁，“师傅说过古墓没有其他出路的。”
李莫愁也记得以前师傅确实这么说过，之前她还抱着渺茫的希望，这会儿听小龙女这么说她又失望了，她心里明白她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妹是不会说谎的。
失望过后就是愤恨，想她江湖提之变色的赤练仙子李莫愁竟然会被困死在古墓，这是何等屈辱的死法，李莫愁越想怒火越盛，看着那背对她没有防备的小龙女就袭了上去。
小龙女心思单纯，以为她师姐李莫愁主动停手，暂时不会再找他们麻烦，也就没有防备，杨过和公孙止却是面对李莫愁看的清清楚楚，眼看李莫愁的拂尘就要卷上小龙女的脖子，杨过一个闪身就挡在了小龙女身前。
李莫愁的拂尘卷在杨过的脖子上越收越紧，小龙女立刻转身攻向李莫愁想救下杨过，公孙止在旁边看的干着急却是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小龙女之前就内伤严重，刚才又进行了激烈的搏斗，身体早已支撑不住，刚过了几招就身体不济的扶着墙咳嗽起来。
“师妹，这小子真的是你徒弟？”李莫愁见杨过刚才毫不犹豫的为小龙女挡下拂尘，有些怀疑他俩的关系，看小龙女身体不行，也就停下动作。
“这还能有假？”小龙女抬头看向杨过，见他被拂尘缠住，呼吸困难，皱起了眉头。
李莫愁听小龙女如此说，冷声道：“我且问你，你的守宫砂可还在？给我看看。”
小龙女依言掀起衣袖，玉白的胳膊上红艳艳的守宫砂清晰可见，李莫愁也掀开自己的，跟小龙女一模一样，两人都还是完璧之身。
自嘲一笑，李莫愁道：“你二人每日独处，竟还能严守礼节实是难得。”说着她又突然想起她们古墓派门人的誓言，想着也许破了誓言她这师妹可以出古墓了兴许她就会找到新的出路带她出去呢。
如此想着李莫愁又松开杨过，问他道：“我要杀了你们其中一人，你待怎样？”
杨过刚得自由就跑过去把小龙女和公孙止扶在一处，远离李莫愁，“要杀就杀我好了，不要杀我姑姑和公孙叔叔。”
小龙女听了有些感动，直愣愣的看着杨过。公孙止听了后拉住杨过的手，对李莫愁说：“李莫愁，要杀就杀我好了，放过龙姑娘和过儿。”他的儿子他自然要保住的，龙姑娘对他儿子有教养之恩，他自然也该保护。
他这句话让李莫愁、小龙女和杨过三人都听的一愣。
李莫愁刚才确定了这杨过肯为小龙女去死，已经有些羡慕，这会儿又多出一人肯为小龙女牺牲，更是艳羡不已。想她豆蔻年华时对陆展元如何掏心挠肺，那陆展元最后却还是决绝的抛弃了她，另娶一个远不如她的女人，这是她毕生的耻辱，而她这师妹，根本没做什么竟然就有两个男人肯为她去死。想着想着李莫愁就更加讨厌她这师妹了，看向小龙女的目光也带上了狠毒。
杨过作为她的徒弟，也许是为报师恩肯代师傅而死小龙女还能理解，可这公孙止……小龙女有些奇怪，仔细看过去，发现那公孙止正担忧的望着杨过，她才明了，恐怕这公孙止是为了过儿吧！他果然待过儿极好！单纯的小龙女也没多想，只觉这公孙公子果然是个好人，喜欢着过儿连带着也爱屋及乌。
杨过挺身而出，一是不能让李莫愁杀了他师傅小龙女，二是要保住公孙止，公孙止被他师徒连累他已经很内疚，他保护公孙止是理所当然，可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公孙止却愿意牺牲自己保全他和姑姑，杨过内心既是震惊又是感动。他一直都知道公孙止对他好，可从没想过公孙止竟然肯为他去死，这让杨过怎能不震撼，震撼过后，杨过对公孙止的喜欢又不觉增加几分。
如果说之前杨过对公孙止的喜欢对小龙女的差不多，那么现在他对公孙止的喜欢已经凌驾于小龙女之上。
“师妹，你的誓言已破，可以出古墓了，你不想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吗？”李莫愁还在期待小龙女留有后路，压下心中的嫉妒，循循善诱。
“师姐，我当然也想出去看看，可惜……断龙石已经放下，我们再无出去的可能。”小龙女面露惋惜。她之前不肯出古墓主要就是发过誓，如今有男人肯为她死，她的誓言被破，她当然也想出去见识一下杨过经常说的精彩世界，可惜，她师傅确实没有说过还有别的出路。
李莫愁听她如此说，眼神里突然迸出强烈的恨意，小龙女早有准备，一掌击在李莫愁的肩上，拉着杨过和公孙止就朝身后突然开启的石门跑了进去，临走还对李莫愁留下一句，“虽然都要死在古墓，但我却不想再见你。”
原来小龙女深知李莫愁心狠手辣，知晓即使出不去他们落在李莫愁的手中，也是只有被折磨的份，所以就一直在暗自运功，并偷偷的把杨过和公孙止引到了石门边上，只寻得一个机会就带着两人逃走。
见三人再次消失在面前，李莫愁握着拂尘的手青筋直冒，恨铁不成钢的解开洪凌波的穴道，师徒二人只能一间一间石室的找过去。
“过儿，公孙公子，咳，咳，恐怕要连累二位陪我死在古墓了。”小龙女带着两人脱离李莫愁魔掌后，带着三人来到石棺处，淡定的对二人说道。
公孙止与儿子对视一眼，然后明媚一笑，“命运如此而已。”如果命中注定他要与儿子一起死，那么死在一处也是好的。
“这里有五具石棺，一个是祖师婆婆，一个是师傅，一个是孙婆婆，还有两个，一个是我的，一个是留给师姐的。”小龙女走到倒数第二个空石棺前，推开棺盖，“我睡这个，剩下的那个师姐估计也不愿睡，就留给你们吧。”
说完，小龙女也不管二人就径自跳了进去躺下。
她如此淡定的面对死亡，自己躺进棺材，而公孙止和杨过却是做不到像她一般泰然，杨过搀扶着公孙止在角落里坐下，两人并排坐着。
感受着公孙止握着他手掌的热度，即使明知就要面对死亡，杨过也安心不少。看着公孙止谪仙般的俊容，又见他含笑的看着自己，眼中似乎只有自己，杨过突然觉得这样的死法也不错。
“这石棺上有字。”小龙女清冷的声音让二人侧目，两人走到小龙女的石棺边上，小龙女努力的想看清石棺盖子上的字，却是看不清楚。
“我们把棺盖翻过来看看。”小龙女跳出石棺，三人合力翻过厚重的棺盖，但见上面写着“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下面还有一副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