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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记忆重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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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不要丢下我,别走……”

    他嘟嘟囔囔的说了这么一句,手在半空中不停的挥舞着,似乎是想将什么东西紧紧握住,可任凭他如何挥舞,最后仍是一片虚空。

    坐在那里,顾青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心里却像是有一道墙轰然坍塌。

    一直以来,欧曜在她的心中都是和邪恶、狂妄挂钩的,甚至于当初在她的婚礼现场,他对欧阳晔的出言不逊,一度让她以为他是恨透了那个男人的,可是现在……

    他却在梦中一脸哀求的求他别走,那样的脆弱,宛如婴孩。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处突然有晶莹在闪动,随后顺着鬓角滑落。

    手依然在空中挥舞着,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在拼命地找寻着属于他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犹豫半晌,她微微的抬起手,下一刻,那手便被他紧紧的握住了,那样强劲的力道似乎要把她的手骨都生生的折断一样。

    眉心微蹙,靠在床背上,她什么话都没说。

    似乎是心里有了安慰,嘴唇蠕动了几下,欧曜再次沉沉睡去。

    瞪大眼睛看着前方,顾青橙的思绪却穿透那厚厚的墙,拨开层层迷雾向遥远的回忆冲去。

    “爸,求求你,别走,好不好?我一定会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恍惚间,五岁那年的凄厉喊声又一次在耳边浮现,心头一颤,她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似乎已沉在了那深深的梦魇中无法自拔。

    “橙儿乖,在家里乖乖的听妈妈、的话,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给橙儿买最爱的芭比娃娃,好不好?”

    “橙儿不要芭比娃娃,橙儿只要爸爸,爸爸别走……”

    那是一个泣血的黄昏,如血般的晚霞染红了整片天际。

    那一天,她最终没能挽留父亲的脚步,却不曾想那竟是她和父亲的最后一面。

    三日后,她得到了父亲身亡的消息,听在场的人说,父亲临死前一直念叨着两个名字——

    “橙儿”

    “青青”

    至今,她都无法忘记,母亲在听到这句话时,那一瞬间灰白的脸颊,仿佛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她说——

    终了终了,他心心念念的始终是那个女人,那这么多年,她又算什么?保姆?管家?

    那个时候,她并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却明显的感觉到似乎从父亲死后,母亲再也没有对她笑过,更多的时候是疾言厉色,最好的情况是视而不见。

    五岁之后,她的天空再也没有了绚烂多姿,有的只是一片灰白,如同城市中的钢筋混凝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了。

    慢慢的,她学会许多,学会了一个人坚强,学会了在想要流泪的时候,让自己倒立,据说,那样眼泪就不会再流下来。

    手指间传来的剧痛让她猛然缓过神来,侧头看去,就看见欧曜正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却只是掉转个身再次睡去,连带着将她也一起卷进了怀里。

    嗅着那淡淡的冷蔷薇气息,另一只手则是不由自主的探向怀中。

    那里有一条心形项链,听说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戴上了,在吊坠那颗小小的心上刻着一个字——青。

    这也是她唯一从顾家带走的东西。

    那也是父亲丢给她唯一的念想。

    至今,她都无法参透父亲在临死前那一句“青青”的含意,因为母亲的名字中并不曾有“青”。

    迷迷糊糊间,那团团热度将她层层包围起来,在那清冷的气息中,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身侧,欧曜依然在沉沉的睡着。

    躺在他的臂弯里,一只手仍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那青葱玉指上已经隐隐的显出一片青紫。

    不过,他的体温倒是已趋于正常。

    想到昨晚程枫那意有所指的话,她就觉得全身的血一股脑的全涌到了头上。

    就在她想要不要推开他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下一刻,那扇厚重的檀香木门被人推开了。

    “曜哥……”

    剩下的那个字便在蓦地瞪大的眼睛中吞了回去。

    “瑟琳娜小姐,现在请您出去,主人还在休息,瑟琳娜小姐……”

    在她的身后,程枫一迭声的喊着,想要拉她,却像是又心存顾忌。

    “你给我闭嘴,再多说话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两眼一瞪,来人凶巴巴的说道,及至看到床上肢体交缠的两个人时,眸子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了。

    看着眼前的人,眉心微拢,顾青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果真是冤家路窄!

    “你这个该死的臭女人,真不要脸,谁准你爬上曜哥哥的床的?还不快点下来。”

    二话不说,来人直接跳上大床,用力的拉扯着她的胳膊,拉着的时候,那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她的肉里。

    那种刺痛让顾青橙的眉拧的更紧,双唇微抿成一条直线在极力的隐忍着。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到睡得正香的某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曜哥哥,你……醒了啊。”

    一瞬间,就看见被唤作瑟琳娜的女子猛地松开了手,一张小脸上笑靥如花,那卷而翘的长睫毛微微的颤抖着,金黄色的卷发顺肩随意的披散下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程枫”

    看都没看她一眼,欧曜从唇间挤出了这两个字。

    “瑟琳娜小姐,现在先请您回去,有什么事等主人起床后再说,行吗?”

    见状,程枫连忙上前,直觉告诉他,主人已经生气了。

    “你滚开,本小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说完,瑟琳娜再次看向了欧曜,“曜哥哥,听说你回来,我特意在家里给你举行了一个宴会,来,我现在就帮你穿衣服,好不好?”

    那种刻意的讨好中夹杂着一丝女孩的娇羞。

    看着这一幕,顾青橙无声的笑了,自顾自的又闭上了眼睛。

    “出去”

    薄唇微抿,欧曜的声音更加沉了几分。

    “曜哥哥”

    红唇撅的老高,瑟琳娜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及至视线落到顾青橙身上时,那里面的恨意更加明显。

    以前,就算曜哥哥再不高兴,也绝对不会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的,都怪这个该死的贱女人。

    “别让我说第二遍”

    说这话的时候,欧曜的手臂更加搂紧了怀中的女人。

    她的颤抖是因为害怕吗?

    他突然很想知道。

    “你……好吧,那我去客厅等你。”

    终究,瑟琳娜还是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怨念的一瞥后,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再次被闭合,偌大的空间里重回寂静。

    “疼吗?”

    看着那做鸵鸟状的女人,他低低的问了一声,十指相扣的青葱玉指上,一圈圈的青紫清晰可见。

    “你说呢?”

    用力的甩开他的手,顾青橙没好气的说道,作势就要起身,却被他猛地圈住了腰身。

    “傻瓜,疼为什么不松开?”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那青紫的淤痕,欧曜喃喃的说道,眸色幽深,嘴角疑似勾起了一抹上扬的弧度。

    他……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我倒是想,你给我机会了吗?麻烦你,下次要死的时候提前给我打声招呼,我不想背着杀人未遂的名声,还有,管好你的女人,别像个疯狗似的乱咬人。”

    顾青橙没好气的说道,手臂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感,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破皮了。

    “她不是我的女人。”

    手依然轻柔的按摩着她的手指,欧曜看也没看她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我言尽于此,剩下的随你便,如果下次她还敢来挑衅我,你不要怪我不客气。”

    顾青橙愤愤的说道,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hello kitty啊,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是人。

    “随你便,只要别把她打的缺胳膊少腿的就行了,你也知道,瑟琳娜好歹还算得上是美女,所以手下稍微留点情。”

    欧曜仍是不咸不淡的说着,指间的动作不急不缓,看在顾青橙的眼里却觉得格外的刺眼。

    “鳄鱼的眼泪”

    说完,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猛地推开他,然后一骨碌滚到床边坐了起来。

    “假慈悲吗?”

    手托着下巴,看着那窈窕的身姿,欧曜一脸慵懒的笑了,“女人,你这样说我会生气的。”

    “气死了不是正好”

    头也没回,顾青橙闷闷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舍得?”

    耳边一股温热的气息传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再次落入了他的怀抱。

    “你要干嘛?放开我,变态。”

    用力的推搡着他,想起程枫的话,她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洗澡,从今天开始,你要每天都给我洗澡,如果你伺候的我满意了,说不定我还会提前终止约定,那样你岂不是就自由了。”

    挑起她的下巴,在那水润的唇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欧曜低低的笑了,长臂一伸,便将她直接抱了起来。

    “我不要”

    双腿不停的踢腾着妄想挣脱开他的钳制,可就在这剧烈的动作中,睡衣的衣带被扯开了,露出了里面未着寸缕的傲人身躯。